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簌棠抿唇憋笑,貓貓都是這樣,通常你摸它時它反手給你一爪子,你不摸它,它又會自己敞開肚皮勾引你。
想了想,今晨未發覺黎珩有傷,浮桑沒有下死手,於是她道:“你曉得分寸的。”
浮桑微垂下眸。
他自然曉得分寸,若說起初的確有殺黎珩之心,之後卻看出他是因簌棠才如此,“簌棠,你待獸族如何,我看在眼中。”
無論如何說,簌棠對他的承諾也算是做到了,浮桑心想。
簌棠:?
“但倘若……”少年人的音色清冽,偶然展露意氣,可冷下聲時也會冰冷,“有朝一日,我發覺你對獸族不利,你與黎珩,吾必殺之。”
“……”
簌棠早將白貓抱入懷中,柔軟的貓貓身上有怡然的草木香,還有種被太陽炙烤過的暖融氣息,很好聞。
他這樣香香軟軟,配上這樣凶兇狠狠的話。
她憋了半天,憋出一句:“你還挺有集體榮譽感的……”
然後,今日的擼貓時間好似到上限了,浮桑不再理她——還是那句話,貓貓都這樣,每日只需陪玩半小時,多了他就煩。
但回去的路,是簌棠來時未預料到的平靜。
彎月如鉤,月影長長,落下的光影看似清寂如霜,是她獨身一人,可她還懷抱著一隻柔軟的小貓。
好似失而復得的小貓。
在從前的世界裡,阿福去世後,簌棠沒有再養過貓。
她養過的第一隻寵物,於她而言,有著非常沉重且無可比擬的意義。
哪怕後來,她又陸陸續續救助了許多流浪動物,有狗,有鳥,當然也有貓……可是她只收留了狗和鳥,不願、也不敢再養一隻貓。
她不敢再有一隻習性、神態、乃至長相聲音都像極了阿福的寵物,她會忍不住想念它。
在她心中,阿福是點亮她回家路的第一盞燈。
“阿浮。”浮桑沉默了太久,快到寢殿時,簌棠忍不住喚了他一聲。
他聲音平淡,回得卻也算快,“何事?”
簌棠頓了頓,半晌輕輕拍了拍他的腦袋。
“謝謝你。”一路沒出聲,讓她還有一定回憶的空間。
雪色的一團終於忍不住,浮桑驀地從她懷中跳出來,身姿清越,落地無聲。
寢殿已至門口,他猶自往前走,在簌棠眼中漸漸變成一個小點。
好一會兒,他又似察覺身後一點動靜也沒有,忍不住回頭掃了她一眼,覺得莫名。
月影下,泛著金光的毛髮澄澈明亮,像一盞小燈。
“天色漸亮。”他道,“回去吧,簌棠。”
*
回到寢殿,九耳蜷縮在窩中,它好似睡得不大踏實。
重明在它旁邊睡得四仰八叉。
簌棠忍著倦意,緩緩走到它身邊,輕撫它。
她的指腹凝出一點溫融靈光,沿著它的毛髮梳理著,漸漸地,九耳犬四肢舒展下來,呼吸聲變得綿長。
她才舒了一口氣。
而浮桑,一直在她身後凝視著她。
翌日,祁以遙上門,簌棠看得出她是真心喜歡獸族,一會兒逗弄九耳犬,一會兒又與重明鳥相聊甚歡。
但簌棠也知道,祁以遙上門的原因,肯定不只單單逗狗擼鳥。
果然,祁以遙在殿中坐了一陣子後,有些不好意思地問她:“魔尊陛下,我受灌灌所託,關於爾白之事……”
簌棠想了想。
黎珩那邊她已叫人盯住,祁以遙不慫恿他,她又分出了他的權力,一時半會兒他不能再有什麼動作,於是給出回答:“明日啟程吧。”
“正好,這趟也帶九九去散散心。”簌棠揉揉九耳的頭。
重明在一旁嚷著:“姐姐,我也要去玩!”
祁以遙來魔界已有半月,簌棠昨夜就一直在回想原書劇情,可惜原書的時間很模糊,多數是祁以遙和黎珩的愛恨情仇。
她想來想去,只能琢磨出最後的大戰應是三年之後。
對於人來說,三年或許算長,可對於壽數極長的仙魔,不過漫長歲月的彈指一揮間。
但只要此番祁以遙不與黎珩在一處,黎珩沒有機會被策反,劇情算是被半路攔截了,簌棠的心能安定許多。
一個老老實實待在祭司宮,一個待在自己身邊,簌棠並沒有自己在棒打鴛鴦的感受,因為命比看鴛鴦重要太多。
祁以遙似乎也沒有料到簌棠答應得這麼快,微怔後,她肩上的青耕焦慮地拍拍翅膀,於是她又道:“陛下,還有一事。”
簌棠側目看她。
“昨日魔祀大典上,魔族大祭司好似盯著青耕看,目色有些陰沉……”她語氣有些遲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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