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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懷疑本尊什麼?”簌棠看不穿他心緒。

  但沒關係,他非要當阻礙,乾脆將計就計,這次把話挑開,也叫在外候著的人都聽清楚。

  “本尊不說第二遍,既已決意要養魔獸,這是尊令,不容你等置喙。”

  黎珩沉默了良久。

  久到簌棠覺得他是不是在想什麼長篇大論反駁她,抑或是打了什麼別的主意。

  他嘴角輕紊,再次開口,聲音已然平靜下來,“……是,尊主。”

  也是,他這樣冷漠的人不怎麼說話,簌棠抿了抿唇。

  這還和白貓不一樣,她看得出來,白貓純粹不太愛說話,黎珩卻是藏了心事。

  但她此刻已無暇顧及。

  白貓的身軀很軟,貓一向溫軟如水,她從前抱過很多次貓,但此時不禁手心微顫。

  因為,手心能清晰感覺到濡濕,粘膩的血跡一直在滴個不停。

  即便她給它渡了很多靈力。

  “你走吧。”她對黎珩道,“回你的祭司宮去。”

  她指魔心殿外的那個。

  黎珩垂下眸子,眸間藏著晦澀深意,他沉默了更久,才應是。

  “對了,往後……”簌棠頓了頓,“無召,不得踏入魔心殿。”

  天知道往後她要是又養什麼魔獸,這人會不會全想殺一遍,白貓尚且命大,其他魔獸呢?

  她不想看見這樣的事發生。

  原身是原身,她是她。

  她曾經每天都和動物們打交道。

  對於她而言,比之與人,和動物們相處令她更輕鬆,如今也做不到冷眼旁觀獸族被這樣對待。

  此次眾目睽睽下,也正好掐滅黎珩將來堂而皇之,踏入魔心殿殺她的幾分機會。

  黎珩原本已踏出寢殿,聽聞她言,卻倏然頓了腳步。

  他轉頭,眸間閃過情緒。

  頭一次喜形於色,唇角輕勾,笑意泛冷,“簌棠,半月之後,是魔祀大典。”

  簌棠蹙眉,才想起來這回事。

  原身的記憶里,魔祀大典是魔族每五十年一次的祭祀大典,由大祭司主持,通常都是在魔心殿的主殿舉行的。

  黎珩意在提醒她,那時他總要回來的。

  “那便在魔心城中心舉辦。”但她沒有退步,“不必在魔殿了。”

  黎珩察覺到了她的決然,臨到此刻,他怎麼也不可能看不出這次她是真的生氣。

  他脊背微僵,最後還是冷硬地吐出幾個字,“縱使你不想,亦會見面。”

  而後,不再多說,轉身離去。

  *

  風褚也看得出,簌棠此刻心情極差。

  他原本跪在地上,現下忙遣散了一堆侍女,猶自上前迎簌棠。

  他才要開口,卻聽簌棠道:“裊裊,你留下。”

  風褚一頓,但沒太在意,待裊裊在侍女中怯怯應聲後,才拱手。

  “屬下辦事不利,辜負尊主所託,自知罪大,願自戕謝罪。”他的聲音有一絲顫,卻仍凜然。

  簌棠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

  她不說話,風褚不敢再多言,只將頭垂得更低。

  “你可還記得,上回也是如此說的吧?”待無聲的施壓差不多了,簌棠道。

  她甫一開口,透出厲色。

  風褚倏爾脊背繃緊。

  “回回說,卻回回辦事不利,失職之後,便以一句自戕了事。”簌棠冷目,“風褚,你只有這點本事?”

  她曉得,以原身的脾氣,定然不會容許最得力的下屬接連兩次失誤,一定會加以責罰。

  上回沒守住魔心殿算情有可原,但這次,簌棠怎麼也要小懲一番他,19年至今曉說裙巴儀死八以陸玖留傘,歷史眾多歡迎加入除卻要保持原身人設的緣故,還因為他沒攔下黎珩倒罷,連通知她都顯得躊躇。

  “屬下罪該萬死。”風褚跪了下去。

  風褚極為信任黎珩。

  抑或是說極為相信她與黎珩交好。

  但如今,她要告訴他的就是——黎珩,不是他想像中她的親信。

  “阿浮因你看護不力受傷。”簌棠沒有再與他繞場面話,直言,“它被靈刃割傷,你也自去靈風陣走一趟吧。”

  靈風陣,是設在魔心殿地牢邊的懲治陣法。

  以風為刃,入陣者,受風刃刀割,實打實的傷筋動骨。

  不過風褚作為她手下最強的魔將,這點傷只能算皮外傷,根本傷不到靈力。

  顯然,他鬆了一口氣。

  在他身後,瘦弱的侍女裊裊卻輕微一抖。

  “裊裊。”簌棠瞥了她一眼,“你隨我來。”

  言罷,率先抱著白貓往內室走去。

  風褚就此離開,侍女也都被遣散,殿內唯余了裊裊與她,她能感覺到裊裊的呼吸打著顫。

  魔心殿危難當日,簌棠本是拉著她一同走,她卻自己跑了。若論罪起來,也是個臨陣脫逃的罪,只是簌棠沒有追究。

  如今簌棠故意讓她看到風褚受罰,還是因黎珩受罰,她會是如何作想呢?

  “取潔淨紗布來。”簌棠道。

  裊裊交疊的手心掐緊,她太緊張,抬頭正與簌棠視線撞上,“啊?是、是,尊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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