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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褚沉默了一會兒。
當日能一舉從魔心城外殺到魔心殿的魔獸,甚至當日,連尊主本人都差點……他們尊主竟還擔心它被別人抓。
不虧是尊主,思維非常人能及的高度。
“還有一隻九耳犬,本尊將帶它一同去禁林。”簌棠補充道。
風褚:……還能更震驚。
簌棠似乎不打算管他受了多大刺激,這本身就是她的試探,輕飄飄看了他一眼,“本尊走了。”
既已和黎珩說過自己要養魔獸,簌棠決定要貫徹。
其他人或不可信,面前最可信的還是風褚,於是簌棠決定先看他的反應,再考慮下一步。
其實先前已經試探過一回了,她告訴侍女她要做貓爬架,但侍女們好像也不知道貓是什麼。
“恭送尊主。”風褚拱手。
簌棠抬手翻腕,在整個寢殿上頭凝出一道堅不可摧的結界,而後利落離開。
九耳有神通,耳動則獵物至,簌棠打算帶上它。
不過,她又忽然想到,禁林怎麼說都是一處禁忌之地。
原身不想有魔出入,但記憶里,她怎得連看守的魔軍都不曾派一個?
第22章 危機
天色淺淡。
在慣常濃雲籠罩天色緋金的魔界,這樣澄澈的顏色,雲消煙散,天際透出淡淡湛藍。
是好天氣。
不過,在極東之島,浮桑總能看到比這耀眼萬倍的日色。
他對此不以為意。
可身形昂首立於窗欞前,風褚怎麼看,都覺得它是對天空很好奇,或是…在等他們尊主回來,如此翹首以盼?
“阿貓——”白貓的眼神頓時飛射而來,如寒光乍起,直壓人心,風褚微頓,“呃、阿浮?”
白貓毫無反應,猶自飛身跳開。
連一個眼神都不再給他。
風褚撓頭,這貓雖然長相不算凶神惡煞,可不知為何,只要靠近它周身,就脊骨發涼,極有壓迫感。
只要看著它不亂跑出寢殿就好,風褚心想,簌棠說它喜靜,於是默默退出殿內,掩上了門。
吱呀一聲,桐木門沉重敦厚,聲如某種喚醒的機關。
*
浮桑眼眸微闔,靈力在不斷發散,又倏爾睜眼,眼底裹挾著不明的情緒。
沒錯,在簌棠將他放出水境後不久,它再次清醒了。
如上次在草場一般,又不同。在她離他咫尺之距,曾嘗試撫摸他時,他沒有任何昏沉之感。
限制他的,不是簌棠,亦或是說不完全是簌棠。
——而是水境。
少頃,從昏沉中恢復的幾成靈力已遍布整個魔境,他無比清晰地感知到了——西郊最邊上的茂林中,果真隱藏著濃厚的獸族氣息。
不僅如此,裡頭還隱隱潛伏著句芒的氣息。
簌棠離開前曾說去禁林,便是去那裡?
她是去見句芒麼?
浮桑眼眸一深,身姿清越,輕輕一跳便上了窗欞。
他剛想推開那扇窗,卻倏爾被極強的結界彈了回來,沉默一瞬,他不免怔愣。
他還記得,半月前,簌棠在水境中布設下了一道防護結界,意圖防他。水境本是她煉化的密境,由她操控,可結界依舊架得七歪八扭,薄弱不堪。
——可不過半月,她竟能布出此等強勁的結界了?
沒等他深想,門又吱呀一聲被人推開,伴隨著風褚遲疑的聲音。
“大祭司,您這是……?尊主不在殿中啊。”
浮桑回神,倏爾望去,一襲玄衣沉沉,掩過門外透進來的燦然日光,門與門框發出重重碰撞聲,原是此人極快地將門重新掩上。
黎珩等的便是簌棠不在殿中,因此並未理會風褚。
他將風褚留在了門外。
一時,殿中唯有他與浮桑。
眼前的白貓有一雙詭異鴛鴦眼,一隻如火綺麗,一隻如冰幽然,直看向人時,銳利得猶如能看穿人心。
闃然片刻後,他率先出聲,目光森然一片,聲音也如浸了薄冰般涼,“你有靈性,是為靈物。我曉得,你通人言。”
可長久生在孤島的獸族,並不善言,亦不喜言。浮桑緊緊盯著他,不曾發一語。
黎珩往前了幾步。
他天生五識靈敏,極通靈,幾乎是一瞬間感受到強大的威壓襲來,猶如一種詭譎且濃厚的警告,叫人難以前進。
果然如此,佯輸詐敗,假意矇騙。
黎珩心想,不免心有冷嘲。
“你留在簌棠身邊,究竟有何居心?”他冷冷開口,意有所指,“魔界,可不留獸族。”
生有靈性的獸族,說少不少,說多也不多。
聽上古魔族言,萬年之前,萬獸皆通靈。可不知從哪一日起,似靈源驀地被人斬斷,靈絲枯竭,獸族漸衰,魔族崛起。
“我的居心?”浮桑似被他這句話逗笑,終於開口,語氣沉沉,含著輕諷,“你是簌棠的何人,她不親自與我說,需你多言?”
不留獸族,可魔心城西郊卻存在著那麼多獸族。
浮桑心中有疑,是對簌棠的疑,卻不願與這個陌生魔族多說什麼。
黎珩微一皺眉。
通靈的魔獸本不多,能如此流利口吐人言,甚至極自然就能話中帶刺的魔獸更是少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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