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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總,我能跟項目嗎?」覃惟看飲水機的感覺不好受,「你出差了,我就沒什麼事兒幹了。」
黃海冰還是第一次聽員工說對老闆說,自己的工作不飽和。
但是覃惟跟著他的確發揮不了作用,她只是一個適合做瑣碎工作的小姑娘。
權衡兩秒還是決定不帶她,隨口打發了,「你去跟Rossi的項目,在本地。多看多學,少說話。做要吃苦的。」
「我能吃苦的,黃總。」覃惟高興了。
黃海冰覺得她高興早了。
*
後面的幾天,覃惟被借調去客戶那幫忙,從早到晚。
體力和腦力的消耗,對覃惟來說都不難,畢竟年輕唯一的優勢就是能吃苦。
但是她社恐的毛病又犯了。
還很嚴重。
這個工作,每天見很多人,各種各樣的人,她很羨慕做奢侈品零售的小姐姐,對誰都侃侃而談,毫不怯懦。
而她,面對陌生人經常心跳加快,眼神閃躲,好像身體都出問題了。
以至於經常低著頭。
Tina問她:「你是不是很膽小?」
覃惟非常尷尬,「是我哪裡做得不好嗎?」
「看出來了。」Tina說話很委婉,「你的工作很好,但是太容易緊張,這很影響向上交流。」
「不好意思。」覃惟的態度也很謙遜。
Tina看著她,語調柔和得像雨天的油畫,「你記住了,無論是甲方還是上司,除了立威嚴的場合沒人喜歡緊張氛圍。找人解決問題不要覺得麻煩,把工作做好是我們的第一優先級。」
覃惟感受到鼓舞,心裡的弦鬆了點,「謝謝你,Tina姐,我會好好服務你們的。」
「就是要這樣,甲方也不吃人,對不對。」
配合品牌方修改方案,拍照,布置陳設到深更半夜,除了易緊張,覃惟對工作完全沒有抱怨,是個很好用的實習生。
店慶前兩天,他們完成了所有的空間布置,只剩收尾部分了。
那天覃惟搬花泥,弄濕了胸前的衣服,白色的內衣若隱若現。Tina給她拿了一件備用的白襯衫,「先換上吧。」
「我在這邊待一會兒很快就幹了 。」覃惟不願意麻煩人,已經很不好意思了。
「店裡空調開得這麼低,會感冒的。」Tina怕覃惟不接受這個理由,又補充了一條,「今天上面領導來巡店,看到不好。」
「謝謝。」覃惟接過襯衫,去休息室換上了。
「盤兒真亮,其實你可以表現得更自信一些,」Tina說,她的身材高挑,瘦而不柴,簡單白襯衣也穿得好看。
「什麼?」覃惟抬起頭來,眨了下眼睛。
Tina正要跟她聊聊天,休息室的門被推開,來人小聲提醒:「Enzo還有五分鐘就到店哦。」
「你們準備一下,我馬上出去。」
覃惟只聽Tina說了一半的話。
五分鐘後見到了他們口中空降的Enzo,店裡所有人都嚴陣以待的架勢。
隔著挺遠的距離,站了很多工作人員,簇擁在他周圍。她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悄悄圍觀,看見是第一天來就見到的那個中國男人。
他穿黑色的衣服,個子很高,臉上沒有表情,透著一股冷冽之感,像松枝上積壓的厚雪。
職場裡當然存在平易近人的領導,比如:她的老闆黃海冰;比如Tina。但覃惟覺得,這位肯定不是。
Tina站在他身邊都小心翼翼,在做匯報。
覃惟定睛終於看清對方的長相,微微驚訝,這幾乎是她現實里能見到的最好看的人了。不由自主把眼神釘在那張臉上,有一刻她都看呆了。
遽然,一雙漆冷的眼睛看向她站的方向。
覃惟不自覺呼吸緊繃,心跳加快,她覺得自己身體裡的弦隨時要斷掉。
完蛋了,她又開始緊張。
回到休息室,她靠在牆邊平緩呼吸,回想著那對視是自己的錯覺而已。
黃海冰打來電話,問覃惟工作如何,她一五一十回答:「我努力在做了,黃總。」
「Tina也跟我說你表現不錯。」
「真的?」覃惟眉梢一跳。
「惟惟,你做得真不錯。」黃海冰在電話里笑聲溫柔,好似在誇獎她,也緩和了她的緊張,「這段時間辛苦了。」
落日熔金,傾落在鋼鐵森林的冰冷稜角之上,平添一份溫柔。
覃惟肩頭掛著帆布包,站在廣場上,又回頭看看身後美輪美奐的幕牆,暖黃色的燈光將店內環境,襯得如夢似幻。
裡面的人,紅鞋底,黑裙子……精緻得失了焦。
這樣的繁華,才配得上北京。
覃惟在心中歆羨,又告誡自己一定要勇敢,勇敢的人才能享受世界。
她一天沒有吃東西,在旁邊的蛋糕店買了點黑麥麵包,準備在回去的路上吃。
花壇里竟有隻小三花跳到她腳邊,接著又引得兩三隻小奶貓鑽出來。
覃惟很是驚喜。
她喜歡毛糰子,家裡養了一隻布偶,叫公主,現在由媽媽幫忙照顧。她出門碰見小貓也會找機會擼一把。
覃惟撕開一點黑麥麵包,放在地上叫小貓來吃,蹲下來想摸摸它們,可惜小貓警惕,不給摸。
覃惟只好用手機拍了,發給媽媽:【可愛嗎?想綁架一隻回去養。】
媽媽很快也拍了布偶的照片回禮給她,又發來一段語音:【寶寶也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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