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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開車行過聖巴巴拉,城市逐漸淡出,空氣被自然掌控,藍色海灘占據了大半的公路風景。
這場突如其來的旅行沒有半點計劃,邊走邊看,和任何她人生中周密規劃到小時的旅行都不同。
路過卡梅爾小鎮時,正巧遇到日落,又偶遇一家酒館,房子的屋頂由灰色曲線的木頭組成,興許是就地取材,用了附近白色沙灘上的木頭。
又一次臨時起意,決定今天在這個小鎮留宿。
臨時找了一家酒店訂好房間,雲黛溪趁著天黑前去那家酒館喝一杯。
走到門口正準備拉開門,卻被另外一個人搶了先。
白皙修長的手指伸過來,是亞洲人的膚質。她心裡一驚,自然聯想到顧黎安的名字。直到抬起頭來確定不是他,才微笑,伸手示意他先請。
他也點頭回應,表示感謝。
男人只穿了件有些薄的衝鋒衣,伸手開門的時候,面料劃拉的聲音和門上的風鈴同時響起。
驚得雲黛溪抬頭去望,門上的風鈴還在晃動。
像極了在法國那間咖啡廳的風鈴,觸動著記憶匣子打開,顧黎安說起修風鈴的故事還歷歷在目。
她進去在吧檯隨意點了瓶啤酒。
最近不是旅行的高峰期,酒吧里本地人居多。小鎮的人正聊著最近的寒冷天氣,男人們在私下對朋友髮妻子的牢騷。
那個男人一個人坐在吧檯邊。
雲黛溪去坐在更靠里的位置,跟酒吧老闆打聽明天想去的地方。
他不知什麼時候過來了,並沒打斷他們,等對話結束,才用中文問:「你是中國人嗎?」
「你好。」雲黛溪用中文禮貌地回答。
「明天準備去蒙特雷?」他隨口問了句,怕誤會,又補充,「我不是故意偷聽。」
「沒關係。」她喝了一口啤酒答。
「我剛巧從那裡過來,如果有什麼可以幫上忙的,可以問我。」
「不用,隨便走走,沒什麼目的,感謝。」她客套地說著,出於本能謹慎地打量著眼前這個男人。
他看起來有三十五歲左右的年紀,戴著無邊框的眼鏡,渾身透露出溫文爾雅的氣質。
在酒吧搭訕的次數早已經多到數不清了,加Qqun八八三另泣其勿傘劉每天更新歡迎加入雲黛溪習慣和他們禮貌說幾句,然後拒絕所有的邀約請求。
她要釣的魚,不在這樣的池塘里。
她不再說話,男人卻像在自言自語:「我剛從大學辭職,準備回國了。」
「您是老師?」
「是。」
「您教授什麼科目?」
「跟計算機相關的科目。」
「我以為計算機理工男和老師都不擅長找女人搭話。」她笑著說。
「那看來這就是我辭職的原因了,太不習慣那樣的環境。」他也笑出了聲。
「您很勇敢,或者還有退路可選擇,不過兩個原因都很不錯。」她發自內心地說。
「你也不錯,自由到可以在國內過年的時間,一個人來這麼遠的地方。」
「我男朋友有點事情,晚點會來接我。」她隨意撒了個謊。
「他不該扔你一個人在酒吧,不怕你隨時被人拐走?」
「你不該還沒見到一個人就批評他。」雲黛溪說話的語氣嚴厲,心裡已經把這個角色代入了一個人。
男人笑笑:「看來你很愛他,臉上明顯寫著不愉快,還偏袒他。」
原來自己臉上的負面情緒那麼明顯。
雲黛溪:「也許吧。」
男人舉起杯子邀約她碰杯:「祝福你們。」
雲黛溪與他碰杯後喝了一口:「謝謝。」
「他對你的意義一定非同一般。」他隨口說了句。
「什麼?」雲黛溪沒聽清。
「我們聊起他的時候,你的眼神跟其他時候不太一樣。雖然我也說不上來具體是哪裡。」
雲黛溪再喝一口酒,不再說話。
「我剛跟妻子離婚。」他低喃著,在異國他鄉把雲黛溪當成唯一能傾訴的人,「她曾經看我時也有你剛剛眼神里的意味。」
他也許真的有些痛苦,這句話說完就悶頭喝了一大口啤酒:「有的時候我會想,時間停留在我跟她求婚那一天是不是就好了,那是最美好的一天。」
「這太自私了。」雲黛溪說,「沒有一點責任感。」
男人有些驚異於她會這麼說,苦笑著搖頭:「好吧。」
雲黛溪喝下最後一口酒,跟他道別:「希望您一切順利。」
「謝謝,」他從吧檯椅上跳下來,「你知道,在這裡,很難遇到一個說中文的人。抱歉打擾你。」
「不會,很高興遇到您。」
雲黛溪出酒吧門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她儘快回了酒店。
這些天顧黎安沒有打電話過來,也沒有發消息,她翻著寥寥無幾的聊天記錄睡著。
睡了個懶覺起來,到舊金山剛巧是中午,她開車去漁人碼頭,想尋一處用餐的地方。
隨意挑了一家餐廳進去,正準備坐下,身後傳來聲音:「雲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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