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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黎安問她:「有別的想去的地方嗎?」
她如實說:「想去看國家圖書館,可今天太累了,只想回去。」
他打電話叫車過來接,兩人順著石板路原路返回。
車內比外面高十幾度,時差讓咖啡的作用也消減許多,再加上開得緩慢,搖搖晃晃間,雲黛溪累得在車上睡著了。
醒來的時候外面的天已經黑透。
司機不在車裡,只有顧黎安坐在旁邊,仍舊單手撐著頭看她。
她醒醒神,看手機上的時間,已經到晚上八點多,脫口而出:「不好意思顧先生,害你等我這麼久。」
他不語,只探過身子來,在她半醒的意識下吻她。
一時有咖啡的香味渡過來。
這好像是她第一次從這個男人身上,感受到屬於這個世界常見的氣息。
從前的他從來沒有過這樣塵世的氣味,總有與世界隔離的不真實感。
他的唇逐漸探得更深,雲黛溪的雙手不由去勾住他的肩,仰著頭回應。
幾度纏綿,他終於捨得放開她。
下車去拉開那邊的門,只說了一個字:「走。」
車外下過雨的夜裡,有專屬於巴黎的夾雜了幾分腥味的氣息,這個浪漫之都好像最懂得如何釋放人的天性。讓人的神志還未清醒,就已經被點燃了欲。
顧黎安拉著她的手下車,快步穿過酒店大堂,乘上那座老式電梯。
下電梯時,已經急躁得不耐煩去數錢,直接抽了張一百歐元的鈔票給侍應生。
雲黛溪覺得可惜:「顧先生……」
卻被他劇烈拉動的力量扯得再也發不出聲來。
一直到走到房間門口,才道:「打開。」
雲黛溪拿鑰匙打開門。
只剛解了鎖,鑰匙還沒來得及拔出,就被他推開,手握在雲黛溪的大臂上將她帶進去。
另一隻手取了鑰匙扔進屋裡的地下,用腳去踹門,老式門啪一聲關上。
百年酒店裡滿是復古的裝飾,燈光里透出不知是什麼搖曳的影子,惹得雲黛溪心裡癢。
她想伸手去關燈,遮掩曖昧氣息下自己的樣貌,卻被顧黎安用手擋住,把她的手拉回,搭在自己的肩上。
「別關。」唇在她耳邊摩挲,極輕的聲音讓她頭皮發麻,半邊身子跟著都輕了幾分。
「別關。」他又說了一次,這次帶著慣有的命令。
他想看著她,看許久不見的她此刻的樣子。
「顧先生……」她喚他。身子莫名有些顫抖,不知顧黎安今天究竟會走到哪步,本能地又升起了對未知目的地的恐懼。
「嗯?」他低下頭來看她。
上次送她回去時,他就發現了,這個女人睜眼和閉眼時宛若兩個人。
那個依靠在車后座,均勻呼吸,胸腔起伏的女人,早已經激發起了他的征伐欲。可理智讓他一直等著,等她醒來,才如一隻猛獸撲過去。
「顧先生今天會要了我嗎?」她問。
「你希望嗎?」他低沉的聲音像是在邀請。
她知道,內心的荒原已經被火燒過一片,再吹一陣風,也許就會燎原。
混沌的氣息間,傳來了敲門聲,瞬間抽去了空氣里的氧,讓火逐漸撲滅。
門外傳來林歲歡的聲音:「黛溪姐。」
雲黛溪清清嗓子答:「歲歲。」
看著眼前這個男人,自知不能去開門。
「黛溪姐打你電話沒通,你到了就好,我就在隔壁,你先休息。」林歲歡一向心思細膩,如果方便讓她進來,她自然會去主動開門。
不一會兒,傳來隔壁門的關門聲。
雲黛溪認真問:「顧先生今天晚上真的住這裡?」
他撫她眼瞼上的痣:「我住在別間,跟你開玩笑而已。」
顧黎安向來不喜歡和人住在同一個空間裡,出行訂酒店會讓助理儘量把左右上下和對面的房間都訂掉,最大程度避免那些讓人煩心的聲音。
那天雲黛溪住在家裡,惹得他一夜也沒睡著。
一個吻落在她的眼瞼:「晚安。」
她也道:「顧先生晚安。」
送他至門口道別,她折回到屋裡,猛地一頭栽進被子裡。
又想起什麼,一個跟頭坐起來,拿手機查那句法語的意思,語音輸入查詢了半天,總算找到了答案。
他說得對,這個詞的確很難用中文表達,和他們的關系確實貼切,是不能說的秘密。
顧黎安出門坐電梯去自己的房間,等開了門,才把頭深埋進自己的手掌里。
他也許是瘋了。
那夜馳牧野叫他「溪溪」的聲音讓妒忌在他心裡燒了好多天,他以為時間會如水過河灘,沖淡那些該死的火焰。卻沒想到,無限攔截流水,只會加劇大壩決堤的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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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雲黛溪一早起來,收到顧黎安的微信:有點急事,我會先回京。昨天你說想去國家圖書館,已經安排好了車,要用隨時打這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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