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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說剛才徐荼還不以為意,這一瞬間,卻只覺得寒意從腳掌向上蔓延。
為什麼他們會在京市?!
他們不是應該在末寨嗎?!
那種不受控制的,哪怕不閉眼,陳廣傳拿著鐵鏈將她鎖住的畫面都會浮現在眼前,帶來生理上的戰慄和噁心。
是不論她當了多少年徐家的大小姐,都不能擺脫的原生命運帶來的恐懼與桎梏。
手腕間若隱似無的疼感,在提醒著她,為了掙脫那鐵鏈,她幾乎丟掉半條命的痛。
當年徐又焉給他們錢的時候,明明說的,讓他們不要踏入東部半步,他們為什麼會在京市。
徐荼沒有說話,她幾乎是耗盡了全部的力氣,才讓自己眼眸里的恐懼不至於外溢,她抬眸看向趙重贊的時候,眼底的底色是狠。
若是可以,她甚至想手刃刀臂架在他的脖子上問問,他想做什麼?
想要幔京酒店這麼簡單的事情,值得如此大動干戈嗎?
貧困者的貪戀,是無底洞。
把他們找來容易,送走卻難。
趙重贊顯然捕捉到了她一閃而過的恐慌,幾欲笑出聲來,「陳荼,其實咱們是一種人,不過是為了擺脫貧窮而已,不丟人,只不過你的好四哥好爺爺給你編織了一個好夢,我這人就不喜歡夢,現實多好啊,現實才能吃飽飯對吧。」
徐荼聽著,冷聲說道:「所以,趙先生想讓我做什麼?」
「哈哈哈哈,聰明的姑娘,」趙重贊說著,伸手就想去捏捏徐荼的臉,卻被她瞬時躲過,他也不惱,依舊笑得燦爛,「我也不想做什麼,我知道你和你四哥幫著老頭把家產和資源已經轉移的七七八八,能落到我和小卿手裡的有限,你啊,只要松鬆手,把瑞士銀行的秘鑰給我就好。」
徐荼冷笑聲分明,「我就是把秘鑰給了你,你覺得你能拿出什麼?」
「咱們一樣一樣的來,你把秘鑰給我,我負責幫你把你父母送回家,你幫我把材料取出來,我就幫你讓他們永遠閉口,怎麼樣?」
「怎麼閉口?」
「陳小姐這就明知故問了,死人是不會說話的。」
這樣的喪心病狂,幾乎是徐荼從未想過的。
他怎麼敢說出這樣的話!
「你就怕我把今天這段話告訴爺爺和四哥?」
「說啊,」趙重贊毫不在意,「我猜你這麼聰明,一定錄音了對不對?」
徐荼捏緊口袋裡開著的手機錄音,沒有再都說話。
趙重贊簡直就是魔鬼。
跟徐清源嘴裡儒雅博學的父親截然不同。
僅憑她毫無反擊手段的一張嘴根本不可能做到。
於是徐荼軟了下來,看著他的眼眸,話語裡退了一步,「我不可能把瑞典銀行的東西給你,我也給不了,你也知道我一個人完不成這件事情,我可以把幔京酒店還給你,可以嗎?」
趙重贊幾乎是瞬時大笑,帶著狠厲的不屑,「幔京?只怕你自己都看不上幔京吧,那種塞牙縫都不夠的玩意,我要它做什麼?」
徐荼終究也摘了努力克制的面具,冷聲厲色,「就算他們找來又怎樣?爺爺和四哥自然知道我的出身,讓徐家其他人知道嗎?好啊,你去宣揚好了,不過是我一個不足為奇的小丫頭把身世抖給大家而已。」
徐荼想過,最壞的結果也不過是鬧得人盡皆知。
徐又焉會再給他們一筆封口費,回到老家的省會為他們謀一份職業,再甚者,徐荼可以用她未來的收入來養著他們。
若是他們執意要鬧的話,她相信,她那個在旁人眼中比□□還要厲害的四哥,總有辦法能解決掉。
她沒有什麼可怕的。
趙重贊像是就在等著她的這句話,這一刻,有一種詭計得逞的,極致的歡愉。
「陳小姐,如果你父母,你弟弟都一口咬定,當年你是被徐又焉拐走的會怎麼樣?拐騙幼女,你覺得徐存禮目前的地位,擔得起這種醜聞嘛?」
「我們走了合法的收養手續!」徐荼幾乎是瞬時暴怒的怒吼。
她絕不允許這種抹黑徐又焉和徐存禮的事情出現。
「是啊,你當然是合法的,但你覺得大眾對於權貴一向粉飾太平,享受特權主義的憤恨,會不會覺得是你們買通了多方關係,說出去,只會更讓人憤怒而已。」
徐荼的手指都在發涼。
這是她從沒想過的可能。
甚至她覺得這件事情的落地根本沒有難度,找一些水軍,她那個見錢眼開的親生父親是一定會反咬一口的,祁安是一定會拿著他姐姐當年死亡的相關證明,去想方設法的抹黑徐又焉。
可另一個聲音告訴她,她要相信徐又焉,他是無所不能的,這樣的事情就是發生,他也會有辦法解決。
當務之急,是要穩住趙重贊。
不著痕跡的,不能讓他看出來的拖住他。
徐荼腿一軟,幾乎是毫無預兆的坐在了冰冷的玉石椅上。
「趙先生,徐家一向是一個整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這樣做你必然也會有所損失,清源也必然會受到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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