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頁
只不過戶型不大,大多是六七十平的二居室,徐荼一個人住倒是意外的適合。
想來應該是彭宇提前找人做了打掃,甚至還做了風格上的微調。
黑白灰的底色硬裝很難在短期內改變,軟裝則全都是溫暖的橙色系。
木製的家具配上布藝的沙發,是徐荼在赫爾辛基時的住宿風格。
冰箱裡都塞滿了吃食。
徐荼回來的事情沒有告訴旁人,申叔也不曾了解。
這些安排應該都是徐又焉做的。
孫載怡在幔京訂了小年夜的頂層套房,兩個人計劃著,總要先去實地住一住才能知道下一步的工作開展。
所有的老牌企業,最難撼動的都是根基。
好難得把行李整理妥當,也不過晚上的七點,肚子咕嚕作響,徐荼琢磨著拎了個大帆布包出門,還把套裝換了下來,穿上了肥大的羽絨服。
京市的冬天,吹得臉皮子生疼的北風,是可以讓人暫時放棄形象的。
只不過小區位置雖然好,但也因了在市中心,地圖軟體上的赫然顯示前方堵車情況,是半個小時都走不出的深紅色區域,因此徐荼還是決定放棄開車的想法,走了將近一公里才來到地鐵站。
沒什麼目的地,也沒什麼格外嘴饞的食物,看著密密麻麻目的地的名字,最後乾脆又走出了地鐵站,沿著路溜溜達達的走著。
1月的京市溫度比赫爾辛基雖然高了不少,但體感的寒冷卻相差無幾。
大風刺骨,好在沒有雨雪紛雜的泥濘,只有大都市繁華的夜生活。
已經有不少的店鋪開始做新年的布置。
紅色的燈籠,喜慶的窗花,還有服裝店門口這幾年最時興的改良漢服,讓人看著就溫暖的毛絨邊配上精緻的刺繡。
就連咖啡店都換上了新年限定的冰糖葫蘆美式,有一種全世界都熱鬧而團圓的美好。
徐荼突然就想起她剛剛來到京市的時候。
徐又焉雖然把她帶了回來,但到底是個二十歲的少年,哪裡會看孩子,往爺爺家一扔,自己就跑去海城創業,成立了可存數字。
爺爺自然沒有把她這麼個外來的丫頭放在眼裡。
徐家在京市的那套老宅,在十一歲的徐荼眼中,大到好像沒有邊。
有假山有涼亭甚至還有一汪人工挖鑿的湖水。
雖是徐又焉已經帶她來認過門,但那麼繁複的道路,比以前末寨的村子還大似的院落。
她走走停停,不敢問路,也不敢逗留,好難得找到了徐延國的人,卻只見他半眯著眼,躺在亭內的搖椅上,一旁的透明玻璃壺內煮著沸騰的水,手握紫砂壺被他放在掌心裡,搖搖晃晃,像是在電視裡才能看到的畫面。
徐荼怯怯的走過去,他就揣著三分慈祥的笑著說道:「小四說你力氣不小,我有點腿疼,你給我捶捶吧。」
徐荼就跪在他的身邊,從上到下的,一下一下用力的敲打著。
他不說停,她不敢停。
以至於最後他睡著了,又醒過來,徐荼還在捶著。
一雙胳膊藕節一樣的腫脹,到了最後都沒有痛覺。
爺爺一邊說著,小姑娘實心眼,捶累了就不用捶了,一邊日日把她叫來。
不教她路線,任她每天摸索著走到這裡。
但也沒有人給徐荼一個說法。
哦,那時候她還叫陳荼,旁人只知道是四爺從南方帶回來的,卻不知道內在的緣由。
因而所有人都在揣著壞心思的試探。
好在徐又焉臨走前給她找了一對一的老師,白日裡上課,要給爺爺捶腿,晚上卻要跟著傭人們一起做打掃,睡在最底層的傭人房裡。
只不過徐荼沒說過,爺爺自然也不知道,還是臨近十一月徐荼手上起了凍瘡,他這才知道這個小姑娘近三個月的遭遇。
到底是打動了爺爺,想了一圈,把徐荼扔給了徐培恆,又讓徐又焉親自帶著徐荼跑了一趟末寨,辦理了領養手續。
徐又焉揉著徐荼的臉說,「你跟著小叔好好學習生活,等我那邊忙的差不多了,就把你接回去,」
沈芝媛多年無出,爺爺和徐又焉都以為她是能把徐荼當女兒對待的。
卻沒想到,徐荼過得,是比在老宅還要糟糕的生活。
明明一直在努力備孕,卻平白多出了個丫頭,沈芝媛多年無子的情緒全部都宣洩在了徐荼身上。
白天要上學,晚上就幾乎承擔了家裡所有的家務。
冬日裡不允許用熱水,晚上要睡在沒有暖氣的冷屋子裡。
明明徐培恆住的房子是奢華富麗的疊套,他也能找出那麼一件屋子。
好在徐荼以前在末寨的生活比這還要糟糕。
也沒覺得太苦。
反而是那一年的小年夜,徐又焉忙碌中終於想起了那個被他帶回來的姑娘。
沒有提前打招呼,襲擊過於突然,以至於他拎了大包小包的各種禮物去到徐培恆家時,看到徐荼的遭遇,幾乎要把他憋了大半年的所有狠戾都發泄出來似的。
他砸了徐荼房間的所有東西。
「徐培恆,你特麼配姓徐嘛!」
晚輩對長輩這個態度,徐培恆幾乎一巴掌就想抽過去,卻被徐又焉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姑娘是我帶回來,姓是爺爺給的,不服就說,這麼個下三濫作踐小姑娘的方法,特麼活該你沒有孩子。」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