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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下走了過去,「有什麼值得恭喜我的?」
「叔母說你快結婚啦,這是大喜事,自然是要恭喜。」那眼睛亮閃閃的。
徐又焉就著徐荼的笑臉,伸手就掐了上去,捏的她次牙咧嘴的嗷嗷喊疼,這才撒了手。
最後氣不過,還是在她額頭上彈了個響。
「咚」的一聲,一看就用了勁。
徐荼那牙呲的更厲害了。
「徐又焉!」徐荼大名大姓的喊了一聲。
沈芝媛看著兩個人這親密互動,不由得臉色白了幾分。
徐又焉雖是小輩,但行事作風果敢斷利,就連徐存禮都很少會直接去管他,家裡旁的親戚更是說不上話。
她原本是想氣一氣徐荼,滅滅這個小丫頭的威風,誰知道讓徐又焉聽去,自然會覺得他們在背後嚼他的舌根。
當下想找補兩句,說的話還帶著幾分尷尬,「我也是聽長輩們說,錢家小姐今天也會過來,想著先讓小圖跟她熟悉熟悉。」
徐又焉卻是眼皮子都沒抬,伸手揉了揉被他彈紅的地方,「我聽說小叔最近去弘韻堂去的勤,小叔母也可以多打聽打聽,那邊是不是有個孔小姐。」
一句話,沈芝媛的臉何止是白了,幾乎是站不穩的狀態,強撐著沒有坐下去。
徐培恆最近在弘韻堂養了個愛唱曲的小姑娘的事情人盡皆知,她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自然沒有人說到她的臉上。
保全著徐家兒媳婦的門面罷了。
被徐又焉直白的挑出來,她到底是沒有再敢多說話。
申叔出現的及時,低聲說道:「小圖小姐,老爺醒了,想見見你。」
徐荼立刻小碎步跟了上去,不忘回頭沖徐又焉吐了個舌頭。
自己要結婚的大尾巴狼,就知道欺負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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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延國的房間離休息室還有不短的距離。
申叔帶著她穿過園林式的長廊,又上了階,這才到達門口。
這派頭當真跟他以前一樣,最怕別人騷擾。
徐荼一路琢磨著,要跟爺爺說點什麼,該怎麼解釋自己這跑了就沒回來的四年,可等到走進了房間,才發現所有的話語都卡在嘴邊,只有淚水在眼框子裡晃動。
她到底是低估了徐又焉嘴裡的「病危」二字。
她怎麼都沒有辦法想到,以前那個嬉笑怒罵揣著壞心眼欺負她的老頑童,消瘦了大半的躺在床上,一張臉凹陷,哪還有之前神采綽約的樣子。
周邊是各類監控的儀器,手上還滴著藥。
許是剛剛睡醒,眼神還有幾分污濁的灰暗,看到徐荼進來,扯了個笑。
徐荼立刻湊了上去,喊了聲「爺爺」。
徐延國的笑不算好看。
人已經瘦的皮包骨,臉上的褶皺如壑,許是化療和放療項目做的多,頭髮幾乎全部掉光,餘留的頭皮發著暗黃色。
但還是能看出年輕時的風采,是個霸氣的小老頭。
回握著徐荼的手,枯柴的手指拂過她的手背,「你怨我的是吧,所以這些年也沒回來看看爺爺。」
「我沒有。」嘴上這麼說著,眼淚卻啪嗒啪嗒的落了下來,好半響才克制住了情緒。
「我只是太忙了,」徐荼抽了一下鼻子,到底有幾分委屈,嘟囔著,「爺爺你說的,讓我離四哥遠一點。」
徐延國顫巍巍的伸出手,去給徐荼抹了臉上的淚。
粗糙乾裂的皮膚滑過臉龐,還有可以感受到的刺痛。
「你啊,就是個實心眼的孩子,以前是,現在還是,怎麼跟了又焉這麼多年,都沒學會他那點心眼。」
「家裡那麼多聰明的,就缺我這一個笨的。」
「可不,」爺爺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嘴角的笑容越發的坦然,「小圖啊,等我走了,你和又焉兩個人一定要相扶相持著走下去。」
「您這是說的什麼話啊,四哥不是說,您這病可以續住的,別老想著走不走的。」
徐延國被徹底逗笑,但身上的創口卻不允許他大笑,會扯著皮肉,疼得很。
笑多了,還會不由的咳出來。
「咳咳,你當門口那麼多人是來看熱鬧的嘛,不都是等著看我閉眼的。」
「人情親疏都冷漠,有血緣的尚且如此,更何況你跟又焉是怎麼認識的,爺爺不是不知道,這親人好,親人才能扶持啊,咳咳咳咳。」
徐延國不知道想到什麼,「咳」的厲害了些。
徐荼連忙湊上去拍著他的後背,「爺爺,行,我答應你,而且不是說四哥要跟錢小姐結婚了嘛,您更能放心。」
「呵,」徐延國難得的,又恢復了以前那副老神在在的蔫壞老頭模樣,笑著說道:「你那個哥哥能結了婚才怪。」
接著想起什麼似的,問了句,「你跟又焉去靈覺寺了?」
「嗯,來之前去的。」
「又焉沒跟你說是去做什麼?」
徐荼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沒有,四哥什麼都沒說,我就跟著去了,又跟著回來了。」
徐延國今天笑得有些多,「還說你笨,跟著又焉學了不少了,夠用了,爺爺我也放心了。」
「那不行,」徐荼聽著這話,眼眶子一緊,又想要落淚似的,「你還要看著我讀博士那,你以前不總說徐家這些個聰明腦袋瓜子都用來鑽營了,沒一個在學術上有建樹,我這幾年還算努力,您可要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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