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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此刻,北疆溫情的面紗在雲破軍面前被完全撕了下來,腥風血雨似乎很快就要到來。
雲破軍雖然想和小夥伴們商量事情,但是如果要為雲守邊辦喪事,他作為雲家目前嫡枝唯一的半成年男性,從頭到尾都必須要參與進去。
然而單獨在府里見三人實在是太引人注目,此時所有人的目光一定都盯著雲府,所以雲破軍思考之後,決定還是趁著人們來拜會上香的時間,先和姚芹通個氣,也讓姚芹問問另外兩人。
雲守邊訊息傳來的第一天,雲破軍請大夫照顧嫂子,和親娘定下給大哥辦喪事的決定,給朝廷上表。
雲守邊訊息傳來的第二天,雲破軍應對不停來上香的軍中將領和他們家眷,安置孫家人,派人給舅家報信,準備確定喪事用具和衣冠冢的規格,直到傍晚才抽出時間見姚芹一面。
姚芹見到雲破軍眼圈青黑的樣子,心裡一驚,第一句話就是:“北疆現在還需要你,你可千萬別哀毀過甚,節哀順變、注意身體啊!”
雖然雲破軍這段時間確實勞心勞力,但是也不至於說哀毀過甚,無非是因為忙碌、有心事和沒有睡眠,顯得精神氣不好,而之前又是一副朝氣蓬勃小白楊的樣子,對比的有點明顯了。
如果雲守邊真的去世,雲破軍可能會難過不已,但是知道他是被親爹綁了,雲破軍能有多難過?難過程度遠遠不及發現權利背後的暗潮洶湧。
因此,在聽到姚芹的安慰之後,雲破軍回答道:“我這邊沒什麼,就是要拜託你幫忙想一想,怎麼能壓服之前反對我們改革的人群,又說服京城的人,讓我能夠接手北疆。”
姚芹聽了這話,本來想著和雲破軍說自己和薄采其、莫子燾都已經商量過了,但是看到雲守邊這麼傷心的樣子,作為一個經過多年打磨的合格社畜,姚芹覺得現在說這種話容易引起老闆和老闆家人的不滿,於是想著過段時間再說,連忙答應了下來:“我們會準備好幾種預設方案的。”
於是雲破軍滿意點頭,姚芹也和他一起回到了前堂,告別之後,雲破軍繼續守夜燒紙,姚芹則是出門和薄采其、莫子燾會和。
離開雲府的時候,姚芹忍不住回望,一眼就看到了雲府牌匾上的白色麻布,不由內心感慨。
“你在看什麼呢?”薄采其好奇地回頭看了眼,問道。
姚芹回過頭來,感慨了一句:“我只是覺得,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等閒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
薄采其非常莫名地和姚芝對視了一眼,不知道姚芹在說些什麼玩意,不過這詩倒是挺好的,也不知道是姚芹自己寫的
莫子燾倒是有些敏感性在,回頭看了看雲府,對姚芹說道:“你是在說雲守邊嗎?”
姚芹對莫子燾笑了笑:“這里站著的四個人,可能只有你明白了,畢竟你來北疆的時候,雲守邊雖然有點那啥,但是還不像現在這樣。”
莫子燾一聲嗤笑:“結果越長越回去了。”
姚芹垂眸,忽然說道:“其實有可能他才是看的最清楚又最敏感的人。”
眾人還不知所以,小時候聽姐姐提到過社會主義的姚芝若有所思地看了眼自家親姐。
姐姐這麼說,是又和她小時候提到的社會主義有關嗎?
姚芝還記得小時候和家裡一起出去佛寺,姐姐看到貧苦百姓捐獻香油,路邊耕種的人瘦成皮包骨,貴人們在佛寺一擲千金,而後又在寺廟外春遊,用絲綢帳幔圈地給家裡女眷遊玩,但是就說:“富者田連阡陌,貧者無立錐之地,遲早要把你們這群人掛路燈!”
雖然直到現在姚芝也不知道掛路燈是什麼,但是卻知道姚芹這話並不是什麼善意的話。
另一頭,雲守邊躺在親爹分配給自己的小房間裡,雙手枕在腦後,看著天空中的星星。
心腹親衛和雲守邊一起被關在這里,聽到雲守邊說:“現在這個時候,北疆應該已經收到我們的消息了吧。”
“算算日程,應該差不多了。”心腹親衛回答道。
雲守邊幽幽地說道:“從現在開始,我們在世人眼裡,也已經是一個死人了,你們家中情況會如何?”
心腹想了想,回答道:“自從小將軍支持姚芹搞了那什麼工廠之後,不少收益都用來做了撫恤,而且家裡女眷都可以去工廠做工,老人也能在街上賣賣吃食或者在家裡開個託兒院,日子想來是過得下去的。”
聽到這話雲守邊笑了,心腹沒有看到雲守邊帶著的一點淚光,只聽到雲守邊說:“是啊,多虧了他們,大家都能活下去。”
心腹只能勸說雲守邊:“少將軍,事已至此,咱們也沒什麼辦法,跟著老將軍造反也挺好的,我也早就看不下去皇帝老兒了!造反成功了,咱們身份回來還不是分分鐘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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