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頁
周歆用力吸了吸鼻子,抬頭去看她:「你們聽到師父傳訊了嗎?」
張斯里點點頭,「來的路上聽到的。」
「……來的路上?」沈既白聲音沙啞,「南海陵魚封印了?」
張斯里又搖了搖頭:「它很狡猾,我們在水宮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它,後來上岸時才發現它早就死了。」
「那你們聽到了什麼?」周歆道,「我聽不真切,只聽到要阻止誰的天劫。」
張斯里道:「真人的傳音斷斷續續的,我們也只聽到了這句。」
直覺告訴周歆,這個他們沒聽到名字的人就是殺害靈鶴真人的真兇。
他一定是發現了這個人的秘密,想阻止沒成功,反被殺害,在臨死前利用琥珀給他們傳遞了信息。
可這個人究竟是誰呢?
周歆的大腦都要燒乾了也不想不出來是誰。
周圍的幾個人都沒有再說話,寂靜的妖殿內只能聽見展頌低低的啜泣聲。
一旁的沈既白蹲下身,挪開了靈鶴真人擋在腰間的手,露出了貫穿腰腹的傷口。
「這是……槍傷。」
槍傷?
周歆立刻道:「難道是唐彥修?」
聞言,張卿清道:「不能吧?若真是他,那他也太喪心病狂了哇!」
沈既白攥起拳頭,「不確定。」
唐久微的話依稀迴蕩在耳邊,周歆察覺出幾分不對勁。如果唐彥的受人操控,根本不會有自我意識去安排唐久微。
他將人託付給張卿清,更像是知道自己要去做一件生死難料的事,所以才不得已託孤給他恨的人。
他並非受人操控,而是真的對紙紮人唯命是從!這也太奇怪了,他連唐父的話都不是言聽計從的,怎麼反而對紙紮人如此臣服?
紙紮人到底是誰?
他不是很厭惡非人之類嗎?為什麼會和它一路?
思慮間,一隻手忽然握住了她的手背,周歆這才發現,沈既白有些微地顫抖,連身體都異常冰涼。
是啊。
靈鶴真人又何止溫暖了她一個人。
沈既白雖然什麼都沒說,甚至看起來是幾個人中最冷靜的那一刻,可這種平靜之下到底有著怎樣的波濤洶湧,只有他自己知道。
周歆反握住他的手。
如今幾個人都是失神落魄六神無主的,所以她不能亂,她必須穩住!
「帶回大理寺……」沈既白的聲音微不可察地有些顫,「讓宣師來確認一番,唐彥修使槍的力道很特別,他能分辨出究竟是不是他做的。」
周歆微壓下頜,「好。」
她拍了拍展頌的肩膀,「師弟,當下最要緊的是查明真相,找出真兇,不能讓師父死得不明不白。」
張斯里道:「你別逼他了,讓他就這麼待一會兒罷。」
周歆沒再說什麼,用鎖妖袋將靈鶴真人的屍首納入其中,又在一旁的地上畫出縮地千里陣。
「好了。我們——」一句話沒說完,腕間倏然燙了起來,逼人的溫度燙得她「嘶——」了一聲。
她立刻摘下啞鈴鐲,見玉竹節明亮異常,明顯在示警。可她並未布下過法陣,根本不知道它為什麼會示警。
抽泣聲忽然停了下來,一直匍匐在地上的展頌緩緩抬起了頭,從懷中掏出閃閃發光的陰陽判官筆。
他深吸一口氣,顫聲道:「……是長生。」
周歆:「長生怎麼了?」
「……長生有危險!」
展頌說著,立刻掙扎著從地上站了起來,「回東都!」
眾人一聽,立刻一同踏入了陣法,一陣強烈的光暈過後,他們又回到了東都。
離開時還是夏末,再回來時卻已是深秋,長街上堆積著落葉,連道路兩旁的樹都泛了黃,蕭瑟的秋意撲面而來。
展頌掏出陰陽判官筆憑空畫了個符,隨即,他召喚出玄鐵劍,示意周歆跟上。
她這才發現,他們幾個人的身軀都是透明的,展頌剛剛畫的是隱形符!
「張卿清,你帶你妹妹先回府。」
如果長生出了事,那說明對方修為高深,張卿清與張斯里去反而危險。
張斯里道:「朝南衣,兄長聽你的,我可不聽你的!你還做不了我的主!」
話音一落,御劍騰空的展頌便道:「阿里,你就聽師姐的吧。」
張斯里歪頭瞪了他一眼,哼了一聲,沒再說什麼。
張卿清點了點頭,「我明白,我們就不去添亂了。」
「兄長!」
「聽話。」
「……」
周歆沒再說什麼,載著沈既白,根據啞鈴鐲的感應方向飛了過去。
三人一路東行,飛到永豐坊上空時,只見一座院落的前院中,手持雷擊木法尺的長生正與一名灰袍乾道纏鬥。
「師弟!」
展頌操控玄鐵劍下落,加入了戰鬥。
「展師兄!師姐!」
展頌出手令長生得以脫身,他後退一步與乾道拉開距離,笑著鬆了一口氣:「他欺負長生,展師兄可要幫長生打他!」
沈既白拔刀出鞘,緊隨其後加入戰場,兩道身影圍在乾道周圍,他卻笑了一聲,「你們都來了。」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