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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歆倒吸一口涼氣,心道,這東西何時來的!我居然絲毫沒有察覺!
對上紙紮人那雙用墨痕點出來的,毫無神韻的眼睛,她居然看出來一絲輕蔑。
沈既白面色一沉,當即用捆妖繩捆住唐彥修,拔出龍紋刀便朝紙紮人劈了過去。
沒想到,它忽然瞬移到院內,沈既白這一刀劈在了楠樹上,硬生生砍下來一截樹枝。
紙紮人朝唐彥修抬了抬手,束縛在他身上的捆妖繩便如同有生命一般,自發地離開唐彥修朝紙紮人飛了過去,纏繞在它的手腕上,還親昵地蹭了蹭它的手背。
周歆不由得看呆了!
紙人點睛,亡靈復生。這個紙紮人的軀殼裡,究竟住著誰的靈魂?
唐彥修仰視著立在一側的紙紮人,震驚得瞳孔都放大了幾圈,在這短短一瞬間,那雙淺淡的琉璃眸閃過數種不同的情緒,眸色漸漸變得複雜起來。
沈既白持刀落在周歆面前,一臉防備地盯著綠衣紙紮人。
它的視線自周歆身上一掃而過,微微一抬手,一道疾風襲來,轉瞬間,綠衣紙紮人連同趴在地上的唐彥修同時消失不見。
周歆眼疾手快地甩出一張追蹤符,符紙一接觸到那道疾風,便被反彈回來。
……好強的靈力。
她眨了眨眼,後知後覺地冒了一身冷汗,「它究竟是誰?為什麼會救唐彥修?」
沈既白緊盯著紙紮人消失的方向,神色肅然,「捆妖繩乃太清觀所制,本能地更聽命於太清觀的修道士。」
「你的意思是說,這個人生前是太清觀的修道士?可從未聽說誰與唐府來往密切啊!」
沈既白道:「真人應當知曉是誰。」
「那還等什麼!」周歆作勢就要回太清觀。
少年拉住她的手腕,「還沒找到聞道長。」
「噢對!」她拍了一下腦門,「差點把他們父子忘了。」
二人連同四隻妖怪一起將院落里里外外地翻了一遍,最後在地窖里找到了暈過去的聞半仙和他的啞巴兒子。
小妖怪合力將聞氏父子抬回正屋的床榻上,周歆將幻化成聞半仙算卦掙來的錢放在枕邊。這時,沈既白領著幾名金吾衛回來,命他們將重陽子的屍首抬回大理寺。
待一切處理完畢,周歆還有點恍惚。
她望著地上的一灘血跡,慢半拍地後怕起來,「幸虧出門時人手不足,臨時徵用了螭吻獸它們幫忙,不然今日這場暗戰的結局真不好說。」
聞言,螭吻獸跑到身邊,仰頭朝周歆眨了眨眼,「道長打算怎麼謝我呀?」
周歆捏了捏它的尾巴,「教你一手,你想學什麼?」
「我想學記牌!」
「我也想學!吱!」
山花怯怯地道:「道長,我也想學,雀仔學會記牌後變得好厲害,都能猜到我們手裡都有什麼。」
她笑著點了點頭,「好好好,全部都教。」
聞言,懸魚耷拉著腦袋,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
周歆摸了摸它的頭,「不會落下你的,今晚再教你個新套路。」
懸魚一聽,立刻笑了出來,與其他幾隻小妖怪一起歡呼雀躍,「好耶好耶!」
跟在身旁的少年開口道:「阿周,熬夜傷身。」
周歆瞥了他一眼,「又不天天熬夜,偶爾一次沒關係的啦!」
「對啦!」她岔開話題,「你是看見我留在榻上的信就找過來了嗎?」
今晨兩個人雙雙睡死過去後,是周歆率先醒過來的。那時沈既白睡得正熟,她不忍打擾,便留下了一封信,言明要去南市抓個人,不出意外午膳前就會回來,讓他稍等片刻。
沒想到少年壓根沒等,一看見就追了過來。
沈既白微微頷首,「嗯。」
她有些好奇,「可我沒告訴你我要怎麼抓人,也沒說要抓什麼人,你怎麼知道聞半仙就是我呀?」
沈既白道:「紅繩手鍊。」
周歆垂眼一看,見左手邊的袖口不知何時卷了起來,露出他親手給她帶上的那條鴛鴦扣紅繩手鍊。
「萬一只是同款呢?你就不怕認錯人?」
「不會。」他很肯定,「僅此一對。」
「好吧。」周歆帶著小妖怪們往出走,「你餓不餓?這個時辰膳堂肯定關門了,我們吃完飯再回去見真人吧?」
「好。」
「咦?」走在最前面的螭吻獸忽而腳步一頓,抬手指著天空,「是天狗食日!」
周歆抬眸,只見天上的太陽殘缺不全,僅剩一道彎如新月的月牙!
小妖怪們莫名的有些興奮,「真的是天狗食日!」
話音剛落,那道月牙便消失不見了。
天色霎時暗了下來,四方天地都籠罩在一片黑暗之中,伸手不見五指。
一聲驚天巨響過後,天幕中乍現一道驚雷,傾墨般的黑暗之中漸漸顯出一道淡藍色的光暈,勾勒出一座高塔的輪廓。
又一道閃電划過,天地乍亮一瞬,二人在看清高塔的一瞬間,不約而同地變了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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