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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為什麼,周歆忽而有一種螳螂撲蟬黃雀在後的感覺。
「那你打算如何查?」
「這案子沒辦法查,只能做做樣子,倒時候和聖人說我無能。」
沈既白有些意外,「為何?」
「連大理寺和刑部都找不到任何證據的案子,怎麼能被我破了?這案子就算破,也不能是我破,也不能是你破,只能由刑部來破。」
沈既白微微頷首:「刑部與唐彥修素無瓜葛,聖人不會疑心。」
「對!」
他眨了眨眼,似有所感:「阿周。」
「嗯?」
「你推理能力很強,對斷案流程也很熟悉,以往辦過案?」
周歆神情訥訥,不甚自然地道:「……算是吧。」
眼中閃過一絲瞭然,他目光溫和,柔情暗蓄,低低的嗯了一聲,沒再繼續問。
「你幹嘛欲言又止的。」她抬手輕點他的鼻尖,「想問就問咯?都是過去的事,沒什麼大不了的。」
沈既白否認:「沒有。」
周歆拿腔作調地「喔——」了一聲,尾音拉得很長,「我正打算告訴你呢!既然你不想知道那就算咯。」
聞言,沈既白雙眸微抬,眉眼染上一絲異色。
她果真岔開了話題,「你這幾日沒好好休息,黑眼圈都快趕上大熊貓了,看著都沒往日俊俏,要不要午憩一下?」
瞳孔微微一縮,他垂下眼帘,鳳眸半睜半闔,「……很醜麼?」
「沒有呀!」
「那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要走。」
「我什麼時候說我要走啦?」周歆微微有些失笑,「你以為我覺得你不那麼帥了,就不想見你啦?」
沈既白沒說話。
「傻瓜!」她捏了捏他的臉,「別胡思亂想啦!先睡一覺,半個時辰後我叫你。」
沈既白依舊不說話。
周歆無奈道:「我陪你睡還不行嗎!」
耳垂微微泛紅,他應了一聲:「好。」
言畢,沈既白便立刻站直了身體,周歆順勢蹦下書案,挽著他的胳膊一起走到黃花梨雕紋六柱架子床前。
她鬆開手,指了指榻里,「你睡裡面。」
沈既白依言照做。
他站著閱卷,臀部的傷一定沒有好利索,無法平躺。一上床,便面朝周歆側臥著,雙眼一眨不眨地看著她,眸里藏著讓人看不懂的情愫。
周歆面對著他側躺在榻邊,抬手遮住他的眼,「不許看我,閉眼睡覺!」
沈既白依言閉上了眼睛。
她朝人挪近幾許,忽然感覺有只手搭在腰側,將她攬進懷裡。
兩人的身體緊貼在一處,誰也沒有開口說話,寂靜的房間內落針可聞,周歆一時間都分不清那怦然失控的心跳到底是誰的。
半晌後,沈既白微微動了動,將頭湊得很近,近到她能感覺到他並不沉穩的呼吸,「……阿周。」
周歆不敢睜開眼,只能故意凶他:「寢不語懂不懂啊!」
安靜了一瞬,他道:「……我想知道。」
這冷不丁的一句話,讓她有點迷茫。
「過去究竟發生了什麼?是不是曾身陷囹圄?」
怪不得他剛剛沒有繼續往下問,他怕揭她瘡疤,所以儘管很想知道,也想等她主動開口,願意說的時候再說。
「算是吧。」周歆也朝他湊過去,「我不是說,有個老道士收養了我嗎?」
「嗯。」
「他後來和我父母一樣,也將我拋棄了。」
聞言,搭在腰側的那隻手攸地收緊,她伸出手去,掌心覆在他的手背上,繼續道:「沒什麼,那時候我已經長大了,學了一手好騙術,便支了個攤給人算命,連唬帶騙地掙了人生第一桶金。」
「我用這筆錢開了間鋪子,但水平有限,找上門的生意多半都對付不了,只能走歪路子,結識了一些不太好的人,還牽涉進一樁人命案,差點成了替罪羊。」
沈既白呼吸一凝,倏地睜開了眼。
周歆繼續道:「我破的第一件案子就是向世人證明我的清白。也是這個案子,讓當初抓捕我的那個人發現占卜術能幫他破案。他便經常威逼利誘我給他幫忙,久而久之,這就成了我的副業。」
「經常?」沈既白的聲音忽然變得很輕,「威逼利誘?」
她往人懷裡一鑽,「我一個小老百姓怎麼敢和官長叫板呀?讓我幫忙我就幫唄!反正也不是白幫。我可都告訴你了啊!這回是不是能睡覺啦?」
似乎是察覺到她的避重就輕,沈既白抿了抿唇,沒有回答。
「不說話可就當你默認咯?」
「不能。」
「為什麼不能睡?你還想幹嘛?」
身旁的人湊近幾分,額頭抵著她的額頭,輕聲道:「疼不疼?」
話題跳躍地太快,周歆反應了一下,才明白他在問什麼。
「不疼。」
她伸手回抱著他,「是我貪心,一直想探唐彥修的口風,遲遲沒用啞鈴鐲爆點。沈既白,你來得很及時,你不要自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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