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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畢,他低頭吻住了她的唇。
溫潤的觸感,陌生中透著熟悉,卻因來得過於措不及防,周歆大腦一片空白,完全忘記了回應。
在短暫又漫長的等待中,輾轉在唇瓣上的唇舌漸漸沒了耐心,忽而變得兇悍起來,大有一副山不來就我那我來就山的架勢,霸道地闖入牙關,在口腔內橫衝直撞。
他吻得霸道,吻得忘我,唇齒抵死纏綿,周歆毫無招架之力,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印象中的沈既白是溫柔內斂,清醒克制的。很多時候,周歆都能感受到他在極力控制情緒,壓抑心中的渴望,正因如此,她才敢肆無忌憚地撩撥。
可這個吻並不溫柔,也不克制,霸道中帶有一絲掠奪的意味,像痴心者在宣誓主權。
桂花香與酒香緊緊交融,彼此的身上都沾染上了對方的氣味,周歆被親得渾身發軟,目眩神迷,窒息感愈來愈強烈。
她抬手去推他,卻根本推不開,反而被人摟緊了腰肢,死死地按在了懷裡,一動也動不了了。
無奈之下,她咬住了他的唇,沒想到沈既白頗為惱怒地也咬住了她的唇,動作變得更加粗暴。唇齒啃咬間,口中漸漸蔓起淡淡的血腥味,但好歹是爭取到了一次喘氣的機會,周歆終於不再木訥地承受,軟舌輕輕一勾,反客為主地吮吸著那抹柔軟。
她回應地溫柔,眷戀,像在為之前的無動於衷致歉,四片薄唇吻得難捨難分,唇齒交融廝磨許久,那抹柔軟才心滿意足地退出去。
他將頭埋在她的頸窩,低聲說了句什麼。
許是親吻太久,大腦極度缺氧,周歆一呼吸到新鮮空氣,大腦便徹底停止轉動,嗡嗡作響,沉在耳邊的話也變得模糊不清,聽不囫圇。
話音落地,卻久久等不到答案,沈既白半惱半怒地在她脖頸咬了一口。
周歆抬手摸了摸脖子,聽見屋內傳來一聲輕喚,「……阿周?」
沈既白醒了!
她的心猛烈地跳動起來,面頰,耳垂,脖頸,突然一起燒了起來。
周歆也不知為什麼想要逃,總之她下意識想要跑,可一時間又不知道該往哪裡跑。情急之下,只能匆忙地結了個印,小聲念了一句遁,消失在昏暗的走廊里。
大抵是見無人回應,屋內傳來輕微的響動,隨後,門被人輕輕打開,俊雅的臉龐自門後探出,見到站在門口的四隻妖怪,微微怔了怔。
「她人呢?」
幾隻妖怪面面相覷,不約而同地搖了搖頭。
沈既白薄唇輕抿,冷若冰霜的面容上看不出究竟是喜是怒。
「何時走的?」
螭吻獸道:「剛走。」
雀替加了一句,「走前還囑託我們半個時辰後再叫醒您。吱!」
他關上門,赤著雙腳幾步走到窗前,探出頭去望了望,長街上空無一人,空蕩蕩的,與昨夜的喧囂相比,盡顯蕭條。
沈既白立刻走回玄關,打開門,追問:「怎麼走的?」
廊下只剩下雀替一個小妖怪,正攀著廊柱往上爬。它搖了搖頭,道:「不知道,聽見您喚她,她就突然不見了。吱!」
聞言,他陡然冷下臉,用力關上了門。
*
換好官服,周歆遁到天津橋上,大搖大擺地走進了端門。
卯時已至,應天門打開了,排在門口的兩列隊伍依次往裡進。周歆以為自己來得算早,沒想到趕在了隊尾,這才後悔剛剛沒有叫醒沈既白。
她一邊排隊,一邊往身後看,就這麼瞻前顧後了片刻,身後冷不丁的出現了兩道身影。
盧寺丞笑呵呵地跟在冷著一張臉的沈既白旁邊,大抵是沒機會日日上朝,他看起來有點興奮,一直在喋喋不休地說著什麼。
沈既白全程沒搭腔過一個字,兩眼緊盯著周歆,不動聲色又虎視眈眈地一步步走近。
這眼神莫名有些可怕,眼底的情緒似怒非怒,反而更像怨懟,周歆硬生生被盯出幾分怯意,像是真的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下意識地想躲開。
只後退了一步,還沒來得及挪動地方,盧寺丞便看見了她,笑著迎了上來,「凌雲君。」
周歆腳步一僵,硬著頭皮應了一聲。
盧寺丞「呀」了一聲,道:「夏日天燥,凌雲君也上火了呀!」
周歆:「啊?」
「還挺巧,沈少卿也上火了,嘴上起的泡都破了。」
周歆:「喔。」
周歆:「呵呵。」
周歆:「是挺巧。」
「不巧。」
一直默不作聲的沈既白忽而開口,「沈某唇上的是傷,不是泡。」
盧寺丞:「啊?」
沈既白意味深長地剜了她一眼,經過她身邊,滋源由君羊八把三凌七七勿散六收集上傳自顧自地跨過應天門,在冊子上畫完卯,朝乾元門的方向揚長而去。
周歆這才發現,身後的隊伍已經不見了,百官早已畫完卯去廣場上列隊,門口此刻就剩他們了。
盧寺丞反應過來,催促道:「走走走,遲了又該被御史記過了。」
兩人匆匆按下手印,匆匆行過乾元門,緊趕慢趕地追上沈既白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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