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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多人,肯定沒位置了呀!」
「別人來肯定沒位置,但你和沈少卿來,掌柜的加也會給你們加個位置出來。」
張卿清打開玉扇,邊扇邊領著二人上了二樓。
此時已經亥時過半,二樓依舊人滿為患,食客三五成群的聚在一桌把酒言歡,大有一副喝到天亮的架勢。
張卿清帶路,順著樓梯口往前直走,走到後窗邊,這裡果真擺著一套紅木桌子,款式與其他桌椅不同,一看就是後擺的。
三人一落座,就有個發了福的中年漢子走了過來,身後跟著幾名端著托盤的僕從,笑吟吟道:「凌雲君與沈少卿大駕光臨,小店真是蓬蓽生輝呀!自打上次二位幫忙捉了妖怪,小人還沒尋到機會感謝一番!這些都是小店的招牌,特意端上來給二位品嘗,還望二位不要嫌棄。」
原來他是長風酒肆的掌柜。
周歆與他客套了幾句,桌案上便擺滿了菜。掌柜命人端了兩壇櫻桃釀來,親自給沈既白斟了一杯酒,「聽聞沈少卿好酒,小店別的沒有,酒倒是不少,您先喝著,稍後還有荔枝醉。」
沈既白嗯了一聲,面目表情地拂了拂手,掌柜的微微有些尷尬,但還是賠著笑臉退下去了。
「二位先吃著,有什麼事喊小人一聲,小人就在後廚。」
他一走,周歆便瞥了一眼張卿清,意有所指地道:「你請客?」
他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後腦勺,嘿嘿一笑,「下回,下回我請!」
沈既白偏頭看著窗外,一直沒收回視線。
周歆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見一身金甲戎裝的唐彥修領著一隊金吾衛進了對面的花樓,看這架勢是要去捉什麼人。
「他什麼時候入的金吾衛?」
「原來你不知道哇?」
張卿清像田裡的猹,一提到瓜就莫名興奮,「他現在是少將軍了,官階可比你還高出一級呢!」
周歆皺了皺眉,「他不是無心仕途,一心只想闖蕩江湖嗎?怎麼突然會進金吾衛?」
「唐府分家了嘛!整個唐府全靠他支撐,他總得有份收入吧!」
「不對勁。他幾時入的金吾衛?」
「四五天之前吧?」
張卿清喝了一杯酒,「話說回來,他這個人也挺奇怪的。剛從大理寺放出來的那幾天四處尋找修道士復活他爹,後來突然就不找了,跪在宣府門口一夜,隨後便入了金吾衛。」
說到這,他忽然看向沈既白,「哎?他入值那天不是去大理寺找過你嗎?這事可在坊間傳開了,傳得可精彩了,說什麼的都有!」
聞言,周歆側目看向坐在身旁的人,「他找過你?」
沈既白沉默一瞬,只回了一個字:「嗯。」
「他找你幹什麼?」
他回答的言簡意賅:「他見過虛塵子。」
周歆心中一驚,「虛塵子都和他說了什麼?」
「全部。」
周歆恍然大悟,「他去試探你知不知情?」
「嗯。」
「那便是沖我來的。」她攥緊了拳,「我就猜到他不會善罷甘休。」
沈既白輕輕握著她的手,安慰道:「他並無實證。」
說得也是。
只要她咬死自己是朝南衣,他就拿她沒辦法。
張卿清看了一眼沈既白,又看了一眼周歆,問道:「你們兩個又在打什麼啞謎。」
「吃你的吧!」
周歆提筷夾了一隻白灼蝦放在盤子裡,不甚熟練地剝了起來。
見狀,沈既白也夾了一隻蝦,靜靜地剝著。
張卿清自顧自地斟了一杯酒,一口喝光,讚嘆道:「不愧是燒尾宴上的佳釀,確實挺好喝。」
聞言,周歆也嘗了一口。此酒甘甜爽口,不嗆人,咽下去唇齒留香,確實很好喝。
她給沈既白倒了一杯,沒想到他將酒杯推了回來,拒絕道:「我不能喝。」
「為什麼?」
「耽誤早朝。」
「怕什麼?明日初一,我也得上朝,到時候我喊你一起。」
張卿清插嘴:「只聽過初一上香,沒聽過初一上朝。為什麼你上朝還得分日子?」
「五品以上的官員才需日日上朝,我是從五品尊銜,正六品官職,每月只初一,十五這兩日上朝。」
張卿清好似喝醉了,臉頰紅撲撲的。他噢了一聲,從懷中掏出一個手札冊子,用一根鉛筆粗細的木炭在本子上寫寫畫畫。
「你在記什麼?」
「菜哇。」他指了幾道菜,「這個,這個,還有這個,做的都沒有我好吃,可以加進我的菜單里。其他的,倒是可以借鑑一下他的做法。」
沈既白將一盤剝好的蝦放在周歆面前,掏出海棠紅棉帕,慢斯條理地擦了擦手。
「你怎麼不吃?」
「不餓。」
「你在大理寺用過晚膳?」
「嗯。」
周歆靜靜地睨著他,微微眯起了眼睛。
直覺告訴她,沈既白有事隱瞞,至少他到現在都沒有解釋為什麼會出現在客棧。
端起酒盞舉到他唇邊,她歪頭一笑,「沈少卿給個面子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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