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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祁硯讓她在客廳坐一下,「我去換衣服。」
宋情書胡亂點點頭,其實待在這裡她也沒有什麼事可以干,跟他能聊的話題也有限。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是太過於沒有經驗,只知道黏著他。
[不送情書]:你說我勾引他有用嗎?就三百六十度旋轉摔倒,摔他懷裡,或者裝腳滑滑抱他……之類的。
小段的省略號占據了三行。
[當段則段]:我覺得你強吻他,抓他衣領質問他到底跟不跟你好比較靠譜。
情書把省略號又給她發回去了,她強吻他倒是沒問題,但體力懸殊,他要是推開她,並教訓她,她會無地自容的,就算以後他原諒她,她都沒辦法原諒自己。
周祁硯去臥室很久沒有出來。
情書張望好幾次,猶豫著叫了聲:「哥。」
沒人應她,她微微挑了下眉,又過了會兒,他等得有點煩躁,起身過去敲他的門。
「進。」他的聲音很淡。
情書推開門就看見他□□上身坐在一旁的沙發上,看見她才慢吞吞撿了件襯衣穿上。
情書:「……」
還沒□□,但是被□□了。
而且倆人以前一起住那麼久,都沒見過他衣衫不整的樣子,他的臥室門幾乎對她大開,每回進去,他都穿得齊整。
故意……的嗎?
她腦海里突然冒出一個荒誕的念頭。
「你在幹嘛呢?」情書問,「我看你一直沒出來,才來……才來看看你。」
「有點心悸,」周祁硯眉眼帶著幾分倦怠,安撫似地對她笑了下,「沒事,老毛病,休息一下就好。待得無聊了嗎?」
情書腦海里那點旖旎頓時沒了,走過去抓著他胳膊上下看了一眼:「心悸?為什麼心悸?什麼老毛病,我怎麼不知道?有沒有事啊?嚴不嚴重?」
周祁硯無奈地抬手抵住她的嘴:「好了,說了沒事。」
情書眼裡頓時氤氳出霧氣,難受得要命。
那種陌生感本來已經沒了,這會兒又漫上來。
十年真是太漫長了,長到她根本想像不出來,也無法探知這空白的十年裡,他到底過得如何,經歷過什麼事。
「一點小毛病,大概是以前熬夜加班落下了點後遺症。」周祁硯看出了她的落寞,說了件趣事逗她,「我剛從國外回來的時候,在分公司一個女總手下,她說每個月給我二十萬,讓我住到她家裡去,我那時候根本沒想過有人要包我,以為是想要工作方便,思考了會兒說,你房子太大了,我住不慣,而且地方比較偏,通勤時間太長。她以為我在欲擒故縱,互相鬧了不少笑話。」
情書一點也不覺得好笑,突然撲過去抱住他:「你是不是過得不好,才不願意理我的。」
周祁硯停頓很久,然後才輕聲說了句:「嗯。」
很不好。
剛去國外的時候,其實家裡沒給生活費,後來給他打錢的伯父,也只是說不小心忘了,埋怨他怎麼也不知道說一聲。
那一句輕飄飄的不小心,卻是他很多的步履維艱。
他一個人在國外求學,家裡人對他來說就像一個陌生的符號,他沒有任何歸屬感。
很累的時候,想到的也只是宋叔叔一家。
想得最多的就是她。
她給過他毫無保留的愛,這讓他仿佛能和世界找到一個聯結。
大概也是支撐他一路走下去的動力。
「我一直都很想你。」周祁硯輕拍她後背,「抱歉,答應了隨時會回去看你,但沒有做到。」
宋情書的眼淚幾乎瞬間就落下來了,眼淚濡濕了他的襯衣,透進皮膚上,像火焰一樣,灼傷他。
「別哭,我沒事,我很好,我不是在這兒呢嗎。」他安慰她。
宋情書卻哭得更大聲了。
長大後,她就再也沒有這麼哭過了,心疼他,也覺得委屈。
他好像她偶然撿到的寶貝,精心養護了很久,卻被主人要回去了,可別人卻不珍惜。
其實從始至終她都只能目睹他的遭遇,她根本無能為力。
情書突然抬頭,濕潤的嘴唇貼上他的,她不知道怎麼接吻,她連吻戲都沒拍過,就這麼貼著,像只委屈的小狗在□□主人的臉頰求安慰,看不到半點情慾的影子。
周祁硯無奈地扯了下唇角,低頭,微微張開嘴唇,含住她的唇,緩慢而珍重地吻著。
嘴唇痒痒麻麻的,溫熱而濕潤的觸感和急亂的鼻息讓情書的理智徹底歸攏。
他們在……接吻?
她還沒表白,還沒有確認彼此的心意,什麼都沒有,卻莫名其妙,接了個吻。
她僵硬在那裡,一動不敢動。
不知道過了多久,周祁硯才退開一些,低著頭凝視她:「討厭這樣嗎?」
情書微微搖了下頭。
「為什麼湊過來?」她的吻實在是讓人不敢恭維。
以至於他都害怕,是他理解錯了,她們年輕人表示安慰是這種方式。
情書抿了抿唇,不說話。
「喜歡我,是嗎?」
情書依舊不說話,周祁硯的耐心告罄,事實上是他也有點慌了,他把她從身上挪開,輕說了聲:「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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