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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

  聽完她的回答,五條悟的臉色明顯輕鬆了許多,見她還委屈巴巴的不肯理人,想了想,從口袋裡拿出幾顆糖。

  這還是早上出發的時候她塞給他的。

  「吃不吃?」

  她看過來,見他手上拿著自己最愛吃的口味,小臉上寫滿了糾結,過了一會,還是沒抵禦糖果的誘.惑:「謝謝哥哥。」

  拆開糖紙,把甜甜的糖果含進嘴裡,梨芽的心情又好了起來。

  其實五條哥哥也不是這麼可怕,她想,哥哥還給她糖吃呢。

  「那還繼續嗎?調查你家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嗯嗯。」

  她牽起他的手,忽然說:「五條哥哥喜歡梨芽對不對?」

  「……什麼啊。」

  像是小貓看見了黃瓜條那樣,五條悟瞪大貓貓瞳,耳尖染上緋色:「你這傢伙、沒頭沒腦的,什麼喜不喜歡的,才多大點,誰教的你這種……」

  話還沒說完,又聽見她繼續問:「哥哥和梨芽是最好的朋友,對不對?」

  「……哦。」沒好氣地牽著她繼續出發。

  『哦』……是什麼意思?

  沒有說『不對』,也沒有說『不是』,哥哥還牽著她的手手,所以『哦』就是『對』的意思吧?

  推理成功的小傢伙高興極了,湊過去朝他笑:「梨芽也喜歡五條哥哥,除了奶奶以外最喜歡。」

  「……知道了。」這下子不止耳朵,連臉頰也跟著紅起來。

  五條悟皮膚是清透的冷白,一點點紅染上去,都會變得非常明顯。

  旁邊那個看見,上手摸了摸,傻乎乎地問:「哥哥的臉是不是被風吹紅了?」

  「……閉嘴。」

  「……哦哦。」

  她低下頭,又給自己拆了一顆糖,眼睛彎起來。

  五條哥哥雖然有的時候兇巴巴的,但總是會把糖都留給梨芽,所以他只是在害羞,梨芽超懂的!

  剛哭完又在傻笑什麼啊。

  呆瓜一樣。

  五條悟彎彎唇角,加快速度,很快就到達了目的地。

  小傢伙吃得多,體重不算輕,兩個人又是同歲,一直帶著她在屋頂上穿梭其實挺費勁的。

  男孩喘著氣,嘴裡呼出的熱氣瞬間變成白霧,那雙眼睛藍得發亮,站在高處往下看,像是俯瞰眾生的小小神明。

  只一眼,禪院甚爾就認出了他,五條悟——傳說中的六眼神子。

  一個站在高高的房頂上,一個被捆在血跡斑斑的刑場,處境相差如此之大,少年暗綠色的眼眸里卻不見絲毫自卑和怯懦,他緊緊盯著他,像是一頭陰冷的狼。

  五條悟皺起眉,遮住旁邊女孩的眼睛。

  梨芽還沒來得及往下看,就被捂住了眼睛,有點困惑地問:「怎麼了?」

  「有不乾淨的東西。」

  五條悟說:「閉上眼睛,不許睜開。」

  「哦……」她乖乖點頭。

  五條悟鬆開手接著往那邊看。

  那是一個不算大的廣場,現在周圍站滿了人,大多數是青少年,還有一些小孩。

  廣場的中間是一根大柱子,一個少年被咒具捆在柱子上,身上的和服被鮮血浸透,已經看不出原本的顏色。

  血液從他腳下,一直流到了廣場的邊緣,硬生生把這裡變成了一個刑場。

  一些青少年喊著「甚爾」的名字羞辱他,小孩子也滿懷惡劣地往那邊丟石頭,距離有些遠,導致傳過來的聲音很小,但咒術師五感敏銳,五條悟聽得清清楚楚。

  沒過一會,他就弄清楚了事情的來去脈。

  這個名叫甚爾的傢伙,和禪院家的一個僕人暗中有所往來,大晦日當夜,有人看見一個女性在深夜出沒於他的院子,連忙將此事稟告給了長輩。

  禪院家的長者們震怒,認為沒有咒力的禪院甚爾能夠好好活著就已經是他們的恩賜,竟然還敢和身份更為低賤的僕人私相授受,實在是辱沒了禪院家的臉面。

  但好歹禪院甚爾是家主的侄子,雖然犯下大罪,也不便直接處死。

  看在他年紀還小的份上,長老們可以只懲戒他一番,只等他說出那個僕人是誰,以後就既往不咎了。

  他們自以為已經足夠寬容仁慈,但少年卻寧願承受酷刑,也不願意說出和他交往之人的名字。

  他越是倔強,長老們就越是覺得尊嚴被冒犯,惱怒地加重刑罰,但越是加重刑罰,禪院甚爾就越是倔強。

  一來二去,就鬧到了現在這個地步。

  「嘖。」

  看著底下以欺辱自己同族為樂的孩子們,五條悟有點厭惡地撇了撇嘴。

  禪院家還真是垃圾堆啊。

  話說回來。

  他看向旁邊這個依舊閉著眼睛,即便好奇也沒有私自偷看、小聲在數花瓣的傢伙。

  這麼複雜的事情……她搞得清楚麼?

  思索間,底下又喧鬧起來,原來是禪院的家主叫人醫治禪院甚爾,又把他從廣場上接走了。

  五條悟想了想,乾脆也帶著她回去了。

  「甚爾哥哥受罰了?」

  房間裡,她一邊小口小口喝著蜂蜜水,一邊聽這五條哥哥說家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眉頭緊緊皺起來。

  「就因為他和僕人做了朋友,長老爺爺們就要罰他,這是什麼道理?」

  「沒什麼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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