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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發現自己竟然不再像上學期那樣期待與李牧的接觸了,在沒有想到如何進行下一步的時候我不想見他。我又開始關注校園社區網絡了,互相關注的幾個同學正在上傳假期旅遊的照片,我去他們的相冊稱讚了幾句,很快得到了回復。

  我和夜小雨在彼此的個人主頁互動過幾次,我們倆算不上熟悉,只是互相認識罷了。夜小雨的主頁上有幾個上傳了照片的相冊,照片拍的很漂亮。她的日誌也沒有什麼值得關注的,因為我能感覺到那些文字並非她的真實情緒,也並非真的有感而發。夜小雨與其他人的互動更是如此,表面上看她很熱情積極,實際上也就是積極的敷衍。沒有人了解這個女人,沒有人知道她百無聊賴的過著敷衍的生活。

  九月五日,朴書帶著大伙兒在飯店吃喝玩樂,我實在對這種無聊的事情打不起精神來,我勉強應對其他人。李牧那天晚上很興奮,看上去並不為補考重修的事情擔心。夏夙瑤好意提醒李牧,可是李牧對補考重修是依舊絲毫不在意,頻頻與大家碰杯喝酒。那天晚上我沒有喝酒,我沒有那個興致。我安靜的看著其他人,我能感覺到李牧會時不時的看我眼睛,眼睛裡充滿著欣慰的神情。就好像只要我與他同席而坐他就很滿足了。趙信和張怡依然甜蜜,如果不是有人跟他們倆說話,他們倆會無視別人的存在而沉浸在二人世界當中。

  朴書又毫不意外的提議一起去唱歌,其他人對這此竟然也非常贊同,並報以極高的熱情。我假裝對此不厭倦。就在大家準備好離開飯店的時候,我接到了一個電話,也因為這個電話我離開了飯店直奔學校。只丟下他們對我匆忙的離開感到莫名其妙。

  電話是鄭伯父打來的——「鄭雨今天上午自殺了。」

  我在第二天一早乘坐首班車回到A市,在車上我已經知道了為什麼回到D大開始我怎麼也無法集中精力在李牧的身上,因為我的潛意識裡還是很擔心鄭雨。也許是不願面對鄭雨已經死去的事實,回到A市的路上我竟然沒有感到任何的悲傷。我很希望來到鄭家的時候開門的是鄭雨。

  我直奔鄭家,鄭伯母已經悲痛的無法言喻。鄭伯父一直在勸慰鄭伯母,鄭家的其他親人還沒有到。鄭伯母見到我趕回來只是盯著我看,哭的說不出話來。鄭雪就站在床邊,陪著鄭伯母一起哭,嗓子都已經沙啞了。鄭雪見我進門,一把抱住我的大腿,我感覺到鄭雪在發抖。鄭雪哭泣是恐懼大於悲痛,以後她會因為失去摯親而感到後知後覺的悲痛。但此時此刻幼小的鄭雪感到的是恐懼。

  我把鄭雪抱在懷裡不知道該說什麼,我感到自己也在發抖,我的身上發冷。鄭伯父抱過鄭雪,「好好陪著媽媽吧。」鄭雪邊哭邊點頭,也只有她能夠勸慰鄭伯母了。我在鄭家沒有看到靈堂,也沒有看到與喪禮有關的任何擺設,可是鄭家沒有了鄭雨,我感受到了這個家庭里充斥著深深的絕望。

  鄭伯父帶我來到客廳,我還是能夠聽到樓上傳來的陣陣哭聲。

  「謝謝你能回來。」

  鄭伯父點燃一支煙,低著頭跟我說話。

  「鄭雨……」我提起鄭雨都會感到渾身發冷,「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不敢把話說的太清楚,我怕會對鄭伯父造成殘忍的打擊,會刺痛他作為父親的心。

  鄭伯父告訴我鄭雨是早上離開的家,一開始鄭伯母還是很高興的,覺得鄭雨終於有所好轉願意出門走走了。鄭雨去了江邊,把錢夾、手錶、鑰匙和鞋子整齊的擺放在江邊人行道的銀杏樹下。然後投江自盡了。

  鄭雨是投江自盡的!他用這種自殺方式來證明他是清白的。

  我不記得是怎麼離開的鄭家,我只知道我渾身發冷,冷的我腦子發麻。我感覺到手背傷疤非常的疼痛,我從來也沒有感覺過傷疤這樣疼痛。我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會有真正的感同身受,但是我想我可以無限接近鄭家人的悲痛。

  我恍惚的走上二樓的一個空房間,我捂住了手背上的傷疤,疼痛似乎有穿透的力量,疼痛穿透了我另一隻手。過往的畫面不斷在我的腦子裡閃現而過,我冷得渾身發抖,我關上房門蜷縮在牆角。我一邊捂住手背上疼痛的傷疤,一邊用力撕扯頭髮。我無法讓那些畫面停下來。

  救命啊!

  救命啊!

  救命啊!

  我痛苦嗚咽的叫喊,天黑我才踉蹌的走出房間。

  我上網登陸了最初發帖的網站,我作為發帖者我發了一篇帖子,把鄭雨在江邊自殺的消息公布給了一度污衊鄭雨的人看。我的言語裡帶著指責的口吻質問他們,逼迫一個無辜的年輕人自殺是怎樣的感受?

  不過我錯了,大多數跟帖者與以往一樣的冷酷無情,沒有人願意承認他們當初瘋狂的舉動和暴力是錯誤的。他們用更加惡劣的言語來掩飾他們醜陋噁心的舉動。

  ——鄭狗自殺是謝罪,他選擇投江是覺得內疚而已。

  ——自殺能說明什麼啊?真可笑。

  ——就算是錯怪了好人,也不能說明我們做的有錯!通過這件事情才能讓那些冷漠的人看到見死不救的下場!

  ——誰讓他自己那麼脆弱的?別人說幾句就自殺嗎?

  在座的各位又是何種感受呢?是覺得悲哀嗎?那大可不必了,這種人多得是,為了一時之快又覺得一言一語無關緊要而傷害別人的人大有人在。那晚我做了很奇怪的夢,我夢見鄭雨躺在床上,周圍排著長長的隊伍,他們每一個人手裡都拿著一把刀。他們的臉上掛著輕鬆的笑容,一個接著一個同刀子刺向鄭雨。我就站在一邊動也不能動一下,鄭雨仰面哀求我,「救救我,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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