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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聽她說完,眉頭微微蹙起,沉著一張臉,看得出來他很不悅。
沉默了半響,林愫卿手裡捧著他的保溫杯邊喝邊偷偷打量他。
車窗外的雨逐漸變大,梁靳陽面無表情的望向窗外,注意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他轉過頭來看她,林愫卿欲蓋彌彰的別開了臉。
悶悶地出聲:「能告訴我你為什麼生氣嗎?」
有點冷,手都被凍紅了,腳也是冰冷得,吸了吸鼻子,頭也有些重,感覺像是要感冒了,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
「沒有生氣。」他傾過身拿紙巾給她擦拭,「我只是覺得你應該要保護好你自己,在找人的同時至少也要注意一下自己的安全。」
「你一個女孩子,大半夜的下著雨,一個人開著個電動車在街上找人,有沒有想過自己人身安全的問題呢?」
「如果我今晚沒有出現你是不是還要繼續找下去,你遇到危險了怎麼辦?」
「明明已經報警了不是嗎?」
「我…」林愫卿頓住,小心翼翼地看他,在一起的這半年以來,梁靳陽幾乎沒有冷沉著一張臉對她過,上次生氣還是因為她不信任他。
「我擔心,我回去坐不住。」她同他解釋。
梁靳陽目光落在她的頭上,頭髮都濕了,髮絲貼在頭皮上,嘆了一聲氣,把她垂落下來的頭髮別到耳後:「不會有事的,相信警察!」
「會找到他的。」
「嗯。」
「怎麼沒開小車出來找?」梁靳陽握住她的手來回搓,「還穿那麼少,不冷嗎你?」
「冷。」
「冷死你算了。」口是心非的男人脫掉身上的外套披在她身上。
林愫卿解釋:「開小車不方便找人,像那種巷子都開不進去。」
說完,意識到什麼,林愫卿連忙閉嘴,心虛的不敢看他。
梁靳陽氣得咬牙切齒,一字一頓地喊她的名字:「林愫卿,你膽子可真大啊!」
他捏她的臉。
疼得她皺眉:「我錯了,下次不敢了。」
「你還想下次?周北這小子我見到他不得打斷他的腿。」
「不可以打人。」
「你還護著他?都護成什麼樣了?淨折騰你,上次和他說的話都白說了。」
梁靳陽到底也是急了,擔心她,說話的語氣也有些沖,沉默半響,他平復住自己的情緒,說:「沒有怪你的意思,只是希望你能把自己放在第一位,你也很辛苦,不希望你被折騰得這麼累。」
「嗯,我知道。」他也很擔心她。
雨停了。
這雨下得匆忙,下得很大,不過沒一會兒也就停了。
電車是門衛大叔的,梁靳陽開回學校,她開著車跟在身後,打算把外套還給他,梁靳陽不依。
林愫卿抿著唇望向他,男人上半身只穿了一件黑色短袖,手臂間的肌肉將他的衣袖撐得緊繃,她的頭昏昏沉沉的,無力地道:「你聽我的,我開車開著暖氣呢,不冷。」
「我感覺我要感冒了,你要是也感冒的話,誰來照顧我呢?」
最後梁靳陽聽她的。
梁靳陽把車開進學校還給門衛大叔,林愫卿在外面等他,她渾身難受,打算先回家洗個熱水澡。
看著梁靳陽的身影消失在她的視野里,回想起方才梁靳陽問她的,為什麼對周北那麼上心?值得嗎?
說不上什麼上不上心,今天不管是哪一位學生失蹤,她都會像現在一樣出來找。
值得嗎?
她不知道,只求一個問心無愧。
她當時和梁靳陽說,她不想放棄周北,不想放棄班裡的任何一個人,他們不壞,只是還處於青春期,多少有些叛逆,有人引導他們,勸解他們,她相信他們一定會醒悟過來的。
只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
她願意做這個開解者,她相信他們!
而如今看著自己顫顫發抖的身體,也不知道他們是否會對得起她的這份信任。
身體很冷,但林愫卿感覺臉特別的燙。
看來是感冒了,還發了燒。
梁靳陽回來的時候發現她趴在方向盤上搖搖欲墜,把他嚇了一跳,急忙呼喚道:「林老師!林老師!」
「嗯?」
林愫卿頂著一張困頓的眼睛偏頭看他,輕咳一聲,發覺自己的嗓子跟吞了刀片似的,灼燒般疼痛,渾身發軟,啞聲道:「我想回家洗澡。」
「好。」梁靳陽把手覆在她的額頭上,燙得灼人,驀地一驚,眉頭微微蹙起,「你發燒了。」
連忙把人抱到后座,飛車回家。
林愫卿洗漱好後,被梁靳陽帶著去診所打吊針,發燒5,難怪她感覺腦袋格外的沉重。
黑色的針頭扎進她手背的肌膚里,血回留入針管中,護士熟練的操作,藥水順利的進入她血管里。
林愫卿平靜的瞧著這一幕,腦海里想的是周北是否找到了?護士走後,她把頭靠在梁靳陽的肩頭上,如公鴨嗓地聲音響起:「你說周北找到沒有呢?」
「找到警察會聯繫你的,先別想那麼多。」他仔細瞧著她的藥水,寬大的手掌時不時覆在她額頭上感受她的體溫,「總會找到的。」
他沉穩的聲音像安定劑,慢慢撫平了她內心的煩躁,眼皮沉重,沒一會兒便睡著了。
梁靳陽拿出手機嘗試給周北打電話,打通了沒人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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