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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枝以前都是用穆止的更衣室,這次去了普通演員的更衣室,只有厚重的帘子,大家說話一屋子的人都能聽得見。
她正穿著毛衣,只聽外面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你們看見穆止有多生氣了吧,居然當著他的面想著前夫。」
有人繼續接著道,「現在她只怕得知道賀泗好了吧,看看穆止的脾氣多大啊,誰受得了,只可惜後悔都晚了,兩個人連婚期都定下了。」
第128章 往事
余枝最厭惡這些背後嚼舌根的人,正要掀開帘子出去,只聽其中一個人繼續道,「剛才我在片場好像看見賀泗了,就在余枝躺在床上叫他名字的時候。」
「我去,這得多尷尬啊,你確定嗎?賀泗不是拿完東西就走了嗎?」一個人興致勃勃,好像很喜歡聽八卦,「你不會看錯了吧。」
「沒有,我剛才還看見他往西邊的倉庫去了。」
余枝「刷」的一下掀開塑料布做的帘子,將說閒話的兩個人嚇得差點魂都丟了。
她抱著花徑直的走了。
劇組的投資也算很大,租了一條街拍戲,西邊的庫房裡都是劇組的服化道,還有一些租賃來的老物件,因為今天就殺青了,倉庫里空了一大半。
倉庫里很暗,只有幾扇窗戶,裡面是幾盞電燈,鎢絲的燈泡「噼噼啪啪」的響著。
余枝穿著好跟鞋,踩在凹凸不平的水泥地上,有點費力,一個木箱擋住了她的去路,她正想用腳踢開,一個冰冷的聲音傳來。
「別踢,裡面是借來的老舊物。」
余枝抬起頭來,賀泗那張臉在黑暗中越來越清晰,然後清了清嗓子,「你中午不是拿完東西就走了嗎?」
「倉庫提前退租,我回來處理東西。」
「那你去拍戲現場了,你看見什麼了?」她虔誠的祈禱他沒看見那麼可恥的事情,試探的問了出來。
「看見了很多,你想聽什麼?」他直視著她的眼睛,好像能看穿一樣,「你在床上叫了我的名字?」
余枝的臉一下子漲的發紫,「我喝多了。」
她的嘴裡還是紅酒的氣味。
他是去拍戲現場拿道具的,將一切都看見了。
賀泗盯著她,「那天在旅館裡,你讓我戴著穆止的面具,現在卻在跟他拍床戲的時候叫我的名字,我當時的心情,穆止也能嘗到了。」
余枝扯了扯唇角,「技術那麼差,我還以為是你呢,誰讓他一直不在狀態,導演眼神都能殺人。」
賀泗想起穆止離開時候的模樣,臉色很可怕,沉聲問道,「你就那麼愛他嗎?」
余枝沒想到這個時候還能這麼心平氣和的跟賀泗說話,或許是倉庫里的氛圍壓抑。
「你翻閱了那麼多的書來查找我的過去,但沒有找到任何出身的事情吧。」余枝陷入了回憶之中,「在那個人吃人的年代,世上只有兩個人待我好。」
賀泗以為她會說她的姆媽,卻見她坐在厚重的木板箱上,低著頭,苦笑一聲。
「是貝勒爺和霍嶼。」余枝眼中帶著悲涼,「我跟你說說我的過去吧。」
在她幼年的記憶中,她的父親是個爛賭鬼,只是她已經沒有印象里。
她就記得半大個子的她正坐在門口端著帶豁口的喝著野菜湯,他父親就衝過來將她,將碗奪走,扔到了一旁餓的「嘎嘎」叫的鴨子面前。
她記得那天父親惡狠狠的告訴她,她要滾蛋了,再吃也是浪費糧食。
余枝那時候才知道,爛賭鬼將她和姆媽給輸了,而對方的賭注竟然是一頭老驢,那時候的她才明白,自己跟母親的命,還不如一隻畜生。
她記得那天自己被帶走的時候,她那個父親還將她留了很久的兩條辮子給剪走了。
余枝的頭髮整日梳洗,烏黑髮亮,賣給戲班子還能值點錢,他是一點東西都要榨乾。
那天的剪刀緊緊的貼著她的頭皮剪的,不小心剪到了皮肉,離家那破爛的家的時候,腦袋頂上的血將不斷的往耳朵了流。。
母親跟她被賣到有一個惡棍的手中。
他整天對她們母女兩個人非打即罵,那時她頭髮沒了,人又瘦又小,看起來像是個男孩子,惡棍每天給她安排無數的活,每年凌晨才能睡覺。
她姆媽也懷過孕,但禁不住惡棍的打罵,四年多的時間裡,連連流產,那時候母親也暴躁不已。
她有時候喝點酒,然後將所有的怨氣都撒在余枝的身上,罵她掃把星,罵她有個那麼混帳的父親,醒了的之後,又抱著余枝哭。
直到她十一二歲了,雖然她身材瘦弱,但隨著留起了長發,模樣也越來越俏了。
那惡棍看著她的眼神也越來越古怪了,直到有一天那惡棍給她買了肉包子,她滿臉驚喜的接過,吃的一乾二淨,甚至將油紙也舔了又舔。
沒想到那天竟然來了五六個滿身脂粉的女人,余枝認識她們,都是給窯子裡買姑娘的人。
她們進來就像是挑家禽一樣,那種眼神余枝永生難忘。
甚至有個女人對著那個惡棍道,「這穿著大棉襖的也看不出身段來,衣服脫了讓我看看,再說萬一身上有什麼醜陋的胎記,這客人見了豈不噁心。」
余枝尖叫著跑出了家門,然後在屋外看見了正在痛哭的母親,拉著她的母親就逃。
她不知道要去哪裡,只知道要逃離這人間煉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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