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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俞白拿了最裡面的刀叉。
綿綿依樣畫葫蘆。
靳俞白剛切開一片牛肉,便察覺到一道很炙熱的目光。
他眉心微動,猛地抬眼,正好撞上綿綿驚慌避開的眼神。
視線順著過去。
是綿綿胡亂切肉的模樣。
她拿刀叉的手跟自己正好相反。
大概是不會用,她沒切開一片肉,胸口處倒是沾上了幾滴顯眼的醬汁。
綿綿察覺到他的目光,臉紅地要滴血,她有些不知所措地捏著刀叉,說出口的聲音跟蚊子似的,「對不起,我不會用這個……」
靳俞白目光有一瞬的錯愕。
他今晚其實沒有什麼胃口。
夜風將綿綿那頭濃黑的長髮吹到腦後,頭頂燈光昏昧,她失措的眸子在沉沉月色下卻格外清澈。
像是迷霧中走失徘徊的鹿。
說不上是什麼感覺,靳俞白微眯起眼,很輕地吐出兩個字,「過來。」
風好像又大了一點。
光線是淡金色的,綿綿卻不太看得清他的眼睛,她不知道他此刻的心情,只知道他讓自己過去,她便過去了。
她在靳俞白旁邊停住腳步。
靳俞白沒看她,將牛排推到她面前那個位置,「坐。」
綿綿聽話地在他身旁那個位置坐下。
臀部剛貼上座位,靳俞白寬大的掌心驟然覆了上來。
綿綿心跳一滯,有些不敢置信地低眼,看著兩人覆在一起的手。
靳俞白手心的溫度一點一點燙過她的肌膚,她的心跳快到不像話。
下一瞬,他帶著她的手,去拿桌上的刀叉,而後,一點點切開她剛才無論如何都切不開的肉。
綿綿的臉頰一點點變得緋紅起來。
一半是為自己剛才的笨拙感到羞怯,另一半是為鼻尖那股淡淡的薄荷香氣。
他臉上神情很淡,似乎只是突然起了當老師的興致。
可他這樣做時,高大的身板微彎,長臂幾乎微攏住她椅子後背,才將掌心覆在她的手上。
手背上的溫度和鼻尖翻湧的屬於他的香氣。
都讓綿綿生出一種被擁住的錯覺。
肉被切成薄薄的一片又一片。
綿綿從來不知道吃飯也能這麼精緻。
有錢人連吃飯都講究擺盤。
牛排被切完的那一霎,手背上的溫度驟然消失。
砰砰心跳聲里,綿綿聽見靳俞白問了句,「會用了?」
耳朵又一次爬上熱意,她小心地點頭。
靳俞白沒碰那塊牛排,繼續捏起高腳杯品酒。
他不給吩咐,綿綿不敢動,手僵硬地搭在刀叉上,眼睛緊張地盯著他看。
靳俞白被盯地不自在,莫名想起自己前些年養過的那頭小狗,也這樣愛盯著自己看,等他下命令才敢做事。
他漆黑的眸動了下,微抬下頜,「吃吧。」
原以為得了準話的綿綿能安心吃飯了,但下一刻,她卻亮著雙眼睛,小心地將那盤肉推到他面前來,「你先吃。」
靳俞白沉默幾秒,拿起叉子隨意戳了塊肉,放進嘴裡。
綿綿這才歡歡喜喜地吃起牛排來。
那股歡喜勁讓靳俞白倒酒的動作微滯,他眸子淡淡地掃過去,又拿了一盤牛排推過去。
第044章 草莓
那份草莓蛋糕上地比較晚,綿綿將蛋糕和剩下的菜一起打包回了家裡,放在冰箱裡凍起來。
靳俞白沒留下過夜。
綿綿雖然早知道他的習慣,但心裡還是會難過。
同他相處的一切都好似一場蒙著大霧的夢,很不真實。
可又都是真實發生的。
綿綿小心地吃著那塊被凍到冰冷的草莓蛋糕,草莓的酸甜味同奶油的香氣混在一起,很美味。
這是她吃過最美味的蛋糕。
可她更喜歡靳俞白身上苦澀的菸草味和淡淡的薄荷香氣。
早上七點,綿綿吃完早飯,正準備去廚房洗盤子時,身後驟然傳來關門的聲響。
她心跳漏了半拍,下意識回頭,猝不及防撞上靳俞白漆黑的眼眸。
他身上換了件冷淡的白襯衫,肩線流暢,身高腿長,筆直的西裝褲下搭了雙很規矩的黑色皮鞋,他似乎很疲倦,眼下陰影明顯,眸子倒是始終很淡。
心裡想的人驟然出現在眼前,綿綿的心幾乎要跳到嗓子眼,她握著盤子的力度重了幾分,顫著呼吸開口,「你吃過早飯了嗎?如果沒有的話,我給你做一份?」
靳俞白平常被人伺候慣了,沒跟她客氣,微頷首,直接在餐桌前坐下來。
池盾過來接他,卻見他狀態不太好,下意識問了句,「老闆,你昨晚又沒有睡?」
靳俞白修長骨感的手指伸出去,一把捏起他別在胸前的黑色簽字筆,語氣淡淡,「懶得吃藥。」
池盾從公文包里拿出文件,顧及他的潔癖,開口問了一句,「要去客廳嗎?」
靳俞白不想動,給了他個眼神。
池盾將文件墊在公文包上,給他簽。
「昨天你落了保險套在車上?」靳俞白捏著筆,想起什麼來,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池盾一臉茫然,「什麼保險套?我都還沒有女朋友呢。」
靳俞白簽完字,將筆和文件遞給他,「去查下。」
池盾應了一聲,正要離開,綿綿圍著條圍裙,端著碗雞蛋面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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