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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心跳還沒從剛才的事情中緩過來,他便已經抽離出來。
可她對他,一直都是真誠無比。
哪有什麼計劃呢?
綿綿的心一陣刺痛,抬起眼睫的瞬間,對上靳俞白那雙黑如曜石的眼睛,他狹長的桃花眼裡沒有半分剛才的欲色,只有翻湧的深沉,冷漠,譏誚。
她纖長的睫毛顫了下,壓下心底的失落,小心地開口,「我是真心對你的,我沒有什麼計……」
靳俞白嘲諷地打斷她的話,「別和我說你的事情,關我屁事。」
綿綿呼吸一顫。
下一瞬,靳俞白炙熱的掌心又壓上來,一把扣住她玉白的手腕,他身材高大,每回俯身時,都會讓綿綿生出一種莫名的壓迫感。
綿綿在這場窒息般的壓迫感中,唇瓣驟然一疼。
靳俞白漆黑的眼睛盯著她,喉結上下滑動了下,而後惡狠狠地咬上了她的唇。
咬著她的唇分明滾燙無比。
可靳俞白的眼底沒有任何的溫度,他似乎比以往要煩躁,可綿綿不知道他在煩什麼,只能忍受他一次又一次失控地咬她。
一直到過了很久很久,靳俞白才肯鬆開她粉嫩的唇,他盯著她,眼神很冷,像是在看陌生人,又像是在以此告誡她時刻謹記自己的身份。
良久的沉默過後,靳俞白的掌心也鬆開了她的肩膀,喉間吐出一個冰冷的字來,「滾。」
綿綿臉色一白,他突然的冷漠讓她有些無措。
池邊還堆著兩人的衣服。
剛才的瘋狂似乎不復存在。
又或是,他本來就沒有瘋狂過,所以隨時可以抽身離開。
綿綿鼻頭酸澀地厲害,低下頭去,慢吞吞地來到池邊穿衣服。
靳俞白在溫泉的另一頭,點了一支煙。
煙霧裊裊,他寡淡的眼落在綿綿纖瘦的蝴蝶骨上,喉頭動了下,譏誚地開口,「怎麼,還不走,想讓我幫你穿衣服?」
一股酸澀又一次湧上鼻尖。
綿綿明白他討厭自己,可他之前在床上,對自己的態度會溫和一點點。
即使只是一點點,她也甘之若飴。
可這次他似乎更討厭她了。
綿綿小幅度地吸了下鼻子,瓮聲瓮氣地回了句,「沒有。」
說完,她慌亂地轉身,擔心又在他面前掉眼淚。
靳俞白安靜幾秒,又見她背脊僵住,有些無措地拎著被撕壞的衣服,小心地轉過身來,濃黑的眼睫顫抖著,「你可以借我一件衣服嗎?我的衣服……不能穿了。」
擔心他覺得自己多事,綿綿特意將吊帶和外套一起拎起來給他展示了一遍。
靳俞白薄唇里吐出一口白煙來,盯著她那副小家子氣的模樣。
那是同林眠高傲的樣子全然不同的窩囊樣子。
靳俞白壓不下愈滾愈濃的煩躁,他眸光冷冽地掃了下綿綿無助的臉,冷笑了一聲,眼底輕蔑意味明顯,「你找宋宴借去。」
第030章 男模
綿綿咬緊下唇,沒吱聲。
她當然不敢去找宋宴借衣服,可也不敢裸著離開,只能先離開後院,下樓找衣服。
但別墅太大,房間門又全都關著。
綿綿沒有找到靳俞白不要的衣服,手機又沒電了,她只能小心地找了個角落,蹲下來,等著等著,沒忍住,睡了過去。
凌晨三點。
靳俞白抽完最後一支煙,胃裡傳來飢餓的感覺,唯獨沒有半分困意。
失眠的毛病已經伴隨他二十幾年之久,和林眠在一起那兩年,他的失眠症狀好了一些,不用藉助藥物也能入眠,但她死後,他已經很少吃藥,也很少有睡意。
靳俞白沉默地將空了的煙盒扔進垃圾桶里,盯著漆黑如墨的夜空,決定下樓去找瓶啤酒喝。
剛下樓,他便聽到一陣很均勻的呼吸聲。
靳俞白呼吸僵住,心跳停了那麼幾秒。
他又想起以前的林眠。
她像一隻調皮的小貓。
經常愛和他玩躲貓貓。
她愛玩,靳俞白也陪著她玩。
靳俞白凌厲的眉眼溫和了幾分,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沒有在做夢,可還是抱了那麼一點希望。
這個想法像是一張網,將他的思緒牢牢套住。
他沉著呼吸,不受控制地,抬起腳來,像從前那樣,去找呼吸聲的來源。
月光很淡,也很柔和。
靳俞白一步,一步,往前走去。
在沙發後,他發現了熟睡的綿綿。
綿綿整個人蜷縮成一團,濃黑的長髮垂下來,白皙細瘦的手臂交疊在胸前,她赤著身體,雪白細長的腿併攏著,腳趾圓潤,像是瑩白的珍珠一般,在月色下泛出溫柔的光澤。
一副歲月靜好的模樣。
如果她不是出現在這裡。
如果她不是什麼都沒有穿。
靳俞白只怔了幾秒,便驟然向前,毫不留情地扣住她的手腕,將她從地上拽起來。
綿綿正在睡夢中,倏然被一股蠻力拽起來,她嚇得睜開眼睛來。
眼前的一幕讓她嚇到戰慄起來。
靳俞白的臉很黑,他眼底的怒火似乎要將她吞噬掉,箍著她手的掌心似乎要將她的骨頭捏碎。
綿綿嚇壞了,顫聲喊他,「俞白?」
靳俞白拉她的動作一滯,猛地掀起眼皮,看向被自己箍著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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