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頁
賀京桐淡淡嗯了一聲,手握在方向盤上,右手食指有節奏地敲擊。
「據說我爸跟我媽當初是在某棵梧桐樹下定情, 後來有了我,才取了這個字紀念。」
繆藍分辨不出他聲音里的感情色彩, 似在講一件跟自己無關本支援由蔻蔻群衣爾捂衣四藝四一而每日 更新po文海棠文廢文,吃肉停不下來的事, 又似帶了絲嘲意:曾經真摯到用孩子的名字來紀念的感情, 不過也是一拍兩散的下場。
她只能客觀地評價:「很好聽,你的名字。」
他說謝謝, 情緒不高。
繆藍微微側身,語氣里投入比方才更多的誠懇:「賀京桐,你是你自己的樹。」
也像文藝片裡的台詞,語焉不詳。
梧桐樹可以被當成紀念,但梧桐樹永遠是樹本身。
賀京桐是一段感情的結晶,也永遠是他自己,不會因為感情的破裂而抹殺他本身存在的意義。
賀京桐聽懂她所指,可是選擇用另一層意思來打岔:「我可以給你乘涼。」
繆藍從善如流:「那謝謝你。」
她把照片給他發過去,聽到他手機震動一聲。
他趁機要求:「把我的備註改了,你不是說我的名字好聽。」
「你都把自己置頂了,怎麼當時不一起改了?」改就改吧,繆藍沒什麼不願意的,當初也只是懶得。
「我等著你什麼時候自覺改。」他當時是抱有這樣的期待,現在發現就得明著來。
搞什麼迂迴?他自己先急死。
繆藍點進他的頭像,把備註改成他大名的三個字,「其實你小名也挺好聽的。」
賀京桐:?
「我什么小名?」
「桐桐啊。我聽奶奶這麼叫的。」
老太太還是叫他京桐多,偶爾蹦出兩個桐桐,她聽到了。老太太悄悄跟她說,大孫子小時候叫這個名兒,現在不給別人這麼叫他。
他警告:「沒有這個小名。」
繆藍好笑:「知道了拽哥,不可以疊字叫你。」
「……」
黑色的賓利駛進鬱金堂八棟,繆藍隱約感到一絲不對勁,具體是哪兒,一時想明白。
明明是她的家,無端讓她覺得陌生。
從車庫出來,要先把雪貓安置好,便繞到庭院去。
繆藍走著走著停下腳步,終於知道不對勁在哪兒。
一路上視線被大面積的冷白雪色占據,到了家,那抹白毫無徵兆地不見了。
不止地面上,連草木枝葉上落的雪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戶外桌椅上、照明燈上、合攏的遮陽傘褶皺上、兩個漢白玉蓮花缸的缸沿,一切能存住雪的犄角旮旯,全部被清掃乾淨。
……好像北寧這場下了一天一夜的初雪從未光臨過此地。
繆藍震驚得在原地轉了一圈,目下所及無一絲雪跡,終於確認不是自己眼睛的問題。
「家裡的雪呢……」
明明她出門的時候還好好的。
賀京桐抱著保溫箱站在她身側,不動聲色隨著她環視四周,將她臉上的難以置信收入眼底。
他當然不會說是他幹的。
上午偶然看到她去醫院找顧俊語,他當時不痛快,開車帶霍嘉樹回老宅的路上,一上頭便打電話回鬱金堂,讓阿姨把別墅的積雪全鏟了。
他原話是:「家裡一點雪都不要留。」
她不是喜歡雪嗎。
讓她回家沒的看。
後來在老宅見了面,她解釋過,他給她堆雪貓,兩人又吃了飯,他便也忘了這茬。
現在親眼見到仿佛從沒落過雪的別墅……
只能說,阿姨打掃得真乾淨。
賀京桐臉不紅心不跳,不知道何為心虛,微微仰頭指天:「出太陽,雪化了。」
繆藍:「化了?」
誰能信?
不過半天的工夫,整個北寧的雪都還沒化,就他們家裡的化了。
八棟是有什麼結界嗎?太陽公公集中火力照,一出這個範圍就失效了。
別太離譜了這位始作俑者。
繆藍試圖從賀京桐的表情上尋找蛛絲馬跡,奈何他完全不露一絲破綻。
她納悶:「家裡的雪怎麼得罪你了?」
「跟我沒有關係。」他平靜得甚至不使用反問句,看起來當真無辜。
嘴硬難撬開,繆藍默認是他幹的,他承不承認都不妨礙。
「誰大言不慚地說要給我再堆一個雪貓的?你打算用什麼堆?」
「……」
失策了。
他陣勢依舊,沒有落入下風的時刻:「雪遲早都要化的,北寧也不是只下一場雪。」
道理是這個道理,她也不是多執著在家裡賞雪,但是——
繆藍拍拍他手上的保溫箱,指出自己在意的關鍵點:「但是你堆的雪貓要放哪裡?」
雪貓最好的歸宿當然是雪裡,可以留存得長久一些。可現下家裡一點雪星沒有,唯一的雪製品只能孤零零地存在。熱容不同,無論放到哪裡,用不了多長時間就得化了。
賀京桐顯然也意識到這個問題。
但山人自有妙計,鬱金堂的物業可以解決一切問題。
「我讓物業往院子裡堆點雪。」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