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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可有什麼不一樣嗎?

  與那些男人給她的,有什麼不一樣嗎?

  大約是沒有的。

  他奮力鞭笞,綏綏情極,仰頭尖尖叫了一聲,似乎也覺得痛,伸手去推他,手指晃來晃去,卻反被他捉住,愈勒韁策馬起來。

  「……痛、痛。」

  「受著。」

  他語氣生冷,嗓子卻是啞的。

  她已經不記得是什麼時候結束的了,只記得他忽然放手,她整個人往前倒,癱軟著身子伏在榻上,褥子漸漸濕了一片。

  李重駿一言不發坐倒在榻邊。不知過了多久,有個小廝探頭探腦地來看看可要服侍,才過來,就被李重駿一腳踹在地上。

  他披起衣裳走了。

  綏綏昏昏沉沉,再醒過來仍是一片深夜。她是被凍醒的,花廳上一個人也沒有,炭火滅了,燈燭也熄了。李重駿的氅衣搭在座床上,看上去又柔軟又暖和。

  可她不想去碰。

  她拖著酸軟的身體,倒了半碗涼茶稍稍清洗,又撿回掉在地上的衣裙穿上。借著月光在床榻上找了一番,水漬冰涼,果然沒有一絲血紅。

  小戲子從小折腰劈叉,大多早就沒有「囫圇身子」,她也知道,才敢騙他。

  李重駿走的時候似乎還氣得不輕。

  算了,管他呢。

  陰冷的夜裡,仿佛世界都完了,她也格外喪氣。

  他想殺掉她就殺罷,她已經把小件的首飾偷偷帶回家不少,翠翹賣掉,也夠過活了。但她還是覺得對她不起,她身子那樣弱,有了錢,也難生活。

  綏綏胡思亂想著,又倒回榻上,就在這荒涼的廢墟里睡了一夜。

  第十八章 露餡

  綏綏累極了,沉沉地睡了一覺,醒來的時候已經不知今夕何夕。

  外面天昏地暗,也許就要下雨了。

  她慢慢爬起來,昨夜的激烈沒讓她怎麼難受,倒是睡了一夜有點落枕。綏綏正打著呵欠揉脖子,忽然聽到門外響起雜亂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然後虛掩的大門被推開,拍在牆上,嘭的一聲大響。

  再看時,見原來是一行婆子打扮的婦人。為首的一個衝到跟前:「這都過了巳時了,姑娘好睡呀!——也別睡了,和我走一趟吧!」

  拽著綏綏的衣裳便往床下扯。

  綏綏嚇了一跳:「哎呀——你幹什麼——放開我!」

  她的身份特殊些,不似尋常小丫頭可以隨意打罵,婆子也不敢真的使力,被綏綏掙脫開了,便橫眉道:「我勸你老實些!再吵嚷起來,就送你去見官!」

  綏綏懵了:「憑什麼?——我犯了什麼法!」

  那婆子卻不再與她廢話,生拉硬拽將她帶到了李重駿的書房。夏娘早帶著人在外間嚴陣以待,臉色也一樣難看,一見到綏綏便道:「你可知罪?」

  綏綏茫然:「我什麼都沒做,何來知罪——」

  「好你個嘴硬的蹄子,不見棺材不落淚!」夏娘面前有張黑漆矮案,她掀開上面的紅氈,只見許多金釵子,金手釧,惶惶的燈火下閃閃發亮。

  「看看這些東西,還敢說你什麼都沒幹!」

  綏綏定睛看了看,只見都是李重駿賞給她,又被她偷換成金包銀的首飾,登時心裡一沉。

  夏娘果然把一隻金鐲子送到她面前,金光燦爛的一環,刮擦掉的一塊下露出銀白。

  綏綏萬沒想到會被發現,惶惶地說不出話來,卻聽夏娘恨罵道:「沒良心的東西!殿下待你哪裡不好,金的銀的,要什麼給什麼,你倒會生錢!要不是今兒早上我發現,由著你偷梁換柱,只怕明兒王府都叫你搬空了!走,跟我去見殿下——」

  一語未了,只見竹簾底下出來個青袍男子,是管事的高閬。

  高閬看了綏綏一眼,微不可見地嘆了口氣,便轉過臉對夏娘道:「嫂子進去吧。殿下正看畫兒呢,別叫得鬼哭狼嚎的!」

  夏娘忙應了聲,走了進去。

  兩個婆子押著綏綏,也送到了屋內。

  一張青山綠水的畫帛懸在書案背後的牆上,李重駿背對眾人坐在書案上,踏著座椅的扶手,閒閒自得欣賞那幅畫,仿佛心情不錯。可綏綏見了他,就想起昨夜的狂風驟雨,看他這麼舒服的樣子,不免又氣又恨。

  他淡淡問:「出什麼事了。」

  夏娘忙站住,從頭到尾描述了一遍。

  原來是今天一大早,有個綏綏院裡的小廝鬼鬼祟祟從穿廊回院兒,被夏娘看見,拔腿就跑,當即就被她抓了回來。打開他懷裡的包袱,只見裡頭裝著魏王賞賜的首飾,夏娘當即就覺得不對,回去稱了一稱,才知道是給人換過的,外頭只有曾薄金,裡頭都是銀的鐵的。她立刻帶人去抄檢偏院,沒想到首飾奩里幾乎全是假的。

  綏綏聽得大吃一驚。

  不可能……這不可能!

  她換首飾都是自己去的,從不假手他人,哪裡會有小廝參與?

  但這調包計的確是她的主意,如今東窗事發,她無可辯駁,自該受罰,只好垂頭喪氣地不說話。

  府內的事情都要高閬經手,因此他也在一旁道:「若要尋常下人偷換主人家的東西,拿到衙門,隨他們打打殺殺倒也罷了。只是一來,綏姑娘身份不比旁人,二來……這些東西雖是綏姑娘逐日戴的,卻也是殿下賞的,怎麼發落,還得由殿下定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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