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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香候在四貝勒跟前,眼見四貝勒沒需要,正殿那邊也沒她要忙的,便站著沒走。
頗有引四貝勒注意的意思。
連蘇荃都瞧出不對勁了,卻沒理會,這事兒再正常不過了。
但讓貝勒爺注意到的還從來沒有呢。
武靜蕊沒一會兒就醒了,聽了如珠的話,走到外間,果見一個模樣好些的宮女伺候著,離四貝勒很近。
四貝勒臉色沉著,並未往那邊瞅上一眼。
武靜蕊走上前,當著別人的面,自然要顧著些規矩,遂福了福,「給貝勒爺請安,爺來多久了?」
四貝勒抬頭看她,握住她的手,眉頭不展,「怎的歇了這麼久?」
不歇這麼久,哪兒能看到這些好戲?
武靜蕊沒理會那宮女,直覺四貝勒不太高興,便軟聲軟語的,「有點困,不知不覺就睡了很久。。」
四貝勒起身,道:「走吧。」
武靜蕊隨他出去,那梅香還戀戀不捨。
在出宮的馬車上,武靜蕊趴在他膝上,四貝勒一下下順著她的發,「怎麼和十四弟遇上了?」
武靜蕊便實話實說,連格根塔娜的事兒也說了。
四貝勒臉色無一絲好轉,「十四弟倒是對你上心,巴巴地讓你去歇著,爺從未見他如此關心旁人。」
武靜蕊坦然自若,「誰知道呢,妾身還想著十四爺定要再為難妾身,當時也說了幾句不好聽的話,誰知轉頭就好心上了。難得這位爺懂了事,知道關心兄長的側福晉,想來還是大了,顧忌兄弟情分了。」
這對待不聽話的小孩的口氣,莫名讓四貝勒氣順了些。
馬車轆轆,四貝勒抱她在懷,身下墊著厚厚的褥子,身上裹著斗篷,渾身暖如春日。
不久,到了府門口,進了二門,四貝勒抱她下車,逕自往後院走去。
府里的人還未歇著,等著四貝勒回來一起守歲呢。
誰知四貝勒徑直去了側福晉的屋裡,且許久未出來。
直到小太監來稟,讓各位主子先守歲,貝勒爺不來了。
第216章
薩克達氏與四貝勒一同回府,因四貝勒先陪武氏回了房,她只好回了正院,命其他人來正院守歲。
原等著四貝勒過來與大家一起守歲,此刻一聽這話,頓時變了臉。
除了宋氏和耿氏還好些,其餘人的臉色也沒多好。
也有人暗暗嘲笑薩克達氏在四貝勒心裡毫無地位,不過一個空殼子。
且不說旁人心裡如何不甘怨懟,武靜蕊房裡正溫暖如春。
素了那麼久,今兒怒火一激,四貝勒早已忍不住了。
也顧不得什麼規矩不規矩,只想狠狠罰她。
再是不快,四貝勒仍注意著分寸,饒是如此,武靜蕊還是很疼,柔聲央求他輕些。
知她是故意撒嬌,總是如此挑釁他,四貝勒不理,依然如故。
過後,四貝勒擁著她,原有的怒火也散了個乾淨。
他不知為何這怒火來的又急又烈,是十四弟那故意挑起他怒火的態度,還是武氏與十四弟莫名走得近了些?
他並非如此小氣。
武氏與十四弟根本不可能有什麼。
「爺何苦鬧的這樣?」武靜蕊故意抱怨。
四貝勒絲毫不覺得後悔,反而責問,「爺還不曾訓斥你,當真是愈發沒個顧忌了,敢私下與十四弟來往,爺冷著你了?竟託了十四弟來與爺說,自個兒不知派人來說?」
哦,原來氣得是這個啊。
武靜蕊忍笑,「這豈是妾身的錯?是十四阿哥要去說的,妾身也沒讓他說,怪只怪妾身沒攔住他。」
四貝勒黑臉,「他豈會憑白關心你?」
武靜蕊驚訝,「爺是認為妾身與十四阿哥有染?」
四貝勒被她氣著了。
這混帳東西!
他咬牙,狠厲,「再敢說那兩個字,爺饒不了你!」
武靜蕊不高興,你懷疑,我就說不得了?
「爺既要懷疑,妾身替爺說出來又何妨?爺還在意面子做甚?」
當真氣死人不償命。
四貝勒咬牙切齒,「爺何曾懷疑?」
不過氣她與十四弟走得近了,竟說這些來堵他。
武靜蕊還沒完,「妾身還沒生氣呢,爺走到哪兒都勾的人五迷三道,那宮女伺候得爺可舒心?」
四貝勒不明所以,以為她又胡鬧了。
「說什麼胡話?!」
武靜蕊冷笑,「爺還不承認,那樣明目張胆地吸引爺的注意,爺又不是瞎子,豈會不知?」
四貝勒差點閉過氣去。
這女人是愈發放肆了,過去那個溫順乖巧的武氏去了何處?
四貝勒陰著臉警告,「再敢多說一句試試!」
武靜蕊仿佛怕了,撲過去抱住他,嗓音嬌軟,「爺冤枉妾身,就不許妾身說您了?到底誰委屈?這回算是扯平了,爺不許再揪著不放。」
這一舉動,將四貝勒搞懵了,不過須臾,心情陡然陰轉晴,哪裡還記得被她氣過的惱火?
這女人,還是這般叫人喜歡。
此時已過子時,到了康熙四十三年。
四貝勒壓根未再想起被自己拋下的一眾妻妾,生平第一次覺得有這一人足矣。
冬去春來,萬物復甦,一日暖似一日,武靜蕊的肚子也一日大似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