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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武帝深吸一口氣,失望地再度閉上了眼,那樣子,十足十的生無可戀。
「喬遲!你血口噴人!」應雲卿怒道。
他割四鎮十八州只是tຊ為了奪位,什麼時候要換皇兄的人頭?這個老狐狸,嘴裡的話真假參半,竟然給他潑髒水!
「殿下,污衊你對臣又有什麼好處。」
喬知予攤開雙手,坦蕩道:「臣方才所言,句句屬實啊!」
應雲卿今日打算給喬遲潑髒水,還想欣賞一下他百口莫辯的屈辱模樣,結果這屈辱竟然原封不動的落回到他的頭上,讓他險些氣得吐出一口血來,溫潤無辜的假面再也無法維持。
「你該死!」
他怒喝一聲,運起內力,拔出腰間匕首向喬知予的心口刺去。
憑心而論,應雲卿的身手不錯。倘若是尋常人,可能冷不丁就著了他的道,但喬知予要是也被他偷襲中,這三輩子真就活到狗身上去了。
他的動作很快,她的動作更快,她左右開弓,左手掰折了他的手腕順帶奪下刀,右手狠狠抽了他一個巴掌。
「啪!」
如瓷如玉般的小白臉,打著手感異常的好。
應雲卿被打得一下坐回行椅上,像是被打懵了,怔怔的抬頭看她。
大道至簡,樸素的大巴掌包治百病。
喬知予沖他眯眼一笑,「這是賞你的。」
下一刻,她反手抽他左臉,「啪!」地一聲,給他抽了個左右對稱。
柔弱的景親王遭受重創,靠在行椅上白眼一翻,軟軟的暈了過去。
「他裝的。」她再次無情拆穿,「把他綁起來。」
「喬遲,你會遭報應,喬遲!你唔唔唔……」應雲卿睜開眼就開罵,沒罵兩句被神武衛撕下衣角堵了嘴。
「好了。」喬知予來到宣武帝面前,垂眸看他,神情異常的真摯:「三哥,現在可以開始聊你我之間的事。」
「我們到紫宸殿,慢慢聊。」
第98章 第九十八癲
宣武第六年,也是大奉定都盛京的第三年。
中央行政、地方行政、賦稅徵收、商務貿易、驛傳遞送……經歷了紛亂的十六年,這被破壞的一切正在緩慢重建。假以時日,大奉或將出現亂世之後第一個盛世。
開國帝王應離闊,正當壯年,雄心勃勃,立志讓大奉千秋萬代,國祚綿長。
他光明偉岸、踔厲風發的形象,將長存史書之中,彪炳千秋,萬古流芳。
無人可知,在歷史的暗面,帝王的私慾里,作為一個「明君」、「賢主」,他卻痴念著自己的某個臣子,並用盡手段,對其強取豪奪。
或許百年之後,這件小事只會在野史中被人津津樂道,成為功標青史的開國之君身上一個毫不起眼的小小污點。
但……
這個被強取豪奪的人是喬知予。
局勢突然之間變得曲折離奇起來!
應離闊和應雲卿想要偷襲她一個猝不及防,沒想到她既毒又狠,將整個宮城一鍋端了。
大業宮中,紅楓如血。
紫宸殿內,大門緊閉。
應離闊從未覺得每逢朝日都要啟用的這個大殿是這麼陰暗、寒冷。他明白喬遲從不打無準備的仗,一旦動手,就是已有把握,但他不明白他為何如此決絕,毫不留情。
他的意圖從未向任何人吐露,喬遲不可能提前知道他會動手。
「十一,朕可以當什麼都沒發生過。」應離闊強自鎮定,「朕今日傳你入宮,只為澄清謠言。」
喬知予拍著御階前的欄杆,語重心長道:「三哥,你我相識十九年,你扯謊的味道,還是和以前一模一樣。」
「我教過你,撒謊,要先把自己騙過,連自己都不信,又焉能騙過別人……尤其是,騙過你的敵人。」
「十一,你多慮了,這是朕的真心話。」應離闊頂著額頭細密的冷汗,說道。
當然,到底真不真心,也就只有他自己知道。
看著御階頂上金碧輝煌的御座,再看一眼身後心懷忐忑的宣武帝,喬知予心底突生感慨。
皇權至上,由此而皇帝獨尊、皇位世襲,這就是貫穿整個封建時代的皇帝制度。皇權,是一切的核心,它是如此強橫,得之可號令天下,可又是如此脆弱,輕易就能被人篡奪;得到它的人將應有盡有,得而復失的人,將淪為階下之囚。
喬知予拍著御階的欄杆,提步拾級而上,「貴人多忘事,三哥可還記得四年前登基大典那日,我在這里和你說過什麼?」
應離闊沉著臉,沒有回答,她替他回答:「君子正衣冠。」
「君、臣;兄、弟;夫、妻,你想和我當個遍,我喬遲上輩子應該沒欠你的。不過,三哥的荒唐固然可恥,今日之事鬧成這樣,最主要的原因還是……三哥擋了我的路。」
她站到御階頂上,指著一旁金龍盤繞的御座,饒有興致的問道:「你說,這個位置,喬遲可坐否?」
此言一出,紫宸殿中靜了一瞬。
下一刻,應離闊忍無可忍,勃然大怒,「喬遲!你難道真想犯上作亂?」
喬知予充耳不聞,深吸一口氣,高聲嘆道:「臣這一生如履薄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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