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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熒惑在來魔域的這一道上沒少和車夫打聽關於欒家小姐的事,但除去正道之人皆知道的欒如與歲雲岐有婚約之外,其他都是所知甚少。

  越是這樣說,這欒如身上的神秘色彩就愈發濃厚。

  槐川眸光微動,換了稱呼:「熒惑,我似乎猜到你想做什麼了。」

  對方每每喊自己名字都是不認同的表現,熒惑卻無所謂:「哦,為什麼?」

  妙火一頭霧水:「你們怎麼又在打啞謎。」

  槐川道:「我不贊同,太危險了。」

  熒惑道:「就知道你會這麼說。」

  槐川道:「這麼說你也清楚此事危險,卻偏要做?」

  熒惑:「對啊。」

  妙火仍然茫然:「你們可不可以把話說清楚一些。」

  虛花也默然點頭。

  槐川這人,笑起來時頗有些心不在焉的意味。

  而不笑時,千萬的清俊都凝結成了冷。

  他用他與常人略有不同的漂亮瞳仁盯著熒惑,片刻後嚴肅地問:「你怎能保證自己不被清正宗察覺?」

  對方正經起來,熒惑也不由自主地坐直了:「因為欒家被滅門這件事,傳遍整個清正宗的地域大概需要兩天,現在只過了一天。而且我來時乘坐的商車車夫已經被處理掉了,所以沒有痕跡,只需要明日乘雲舟去往歲家就是了。」

  槐川又道:「那奪舍?」

  熒惑眨了眨眼:「欒如這個人遮遮掩掩神神秘秘的地方太多,好糊弄。」

  他們二人惜字如金,虛花雖然認真聽著,卻滿臉茫然。

  「……我等下再去調查一下這個欒家三小姐的事,我們要做萬全的準備。」

  槐川嘆了口氣道:「不過尊主,如果有更好的辦法,我還是不贊同你與正道之流打交道。」

  聽到這裡,妙火才算明白過來:「尊主要去清正宗嗎?太危險了吧!」

  熒惑點點頭:「知道你們不同意,所以我把虛花喊來了。」

  說完,她勾過少年的肩膀,大大咧咧地靠了上去:「虛花,我的計劃是以歲雲岐未婚妻的身份,殺回清正宗去。換句話說,我復仇的第一步是——嫁給他,需要你來替我保駕護航,怎麼樣?」

  虛花聽後呆呆地看了她片刻,似是在消化這話中的含義。

  然後斬釘截鐵:「不可以。」

  「不必多說了,」熒惑彈了對方的額頭一下,「就這麼定了,我今夜在門內休整,明日告訴你們我不在這段時間的任務。妙火繼續養傷,邪異門暫由槐川掌管大局,虛花你隨我去清正宗。」

  她合掌一拍,十分滿意:「好,散會。」

  熒惑認為這件事並不複雜,清正宗以為殺了她,並將她的身體壓在禁地就萬無一失了。其實是個錯誤決定,因為她死而復生並不是僅靠屍體和法器,而是還要加上魂魄,這三者缺一不可的。

  她常年修生死道,可以自由掌控三魂七魄的離體,這是正道沒料到的,所以自然也想不到她還能奪舍他人。

  恐怕到了現在,清正宗那些人還以為那屍體是全須全尾,魂肉俱全呢。

  真是一群傻子。

  會後,槐川跟了上來,仍不太同意。

  他其實算不上是個多謹慎的人,在三智中,就屬槐川用兵用計最大膽,也最喜歡賭。

  早在多年前邪異門尚未統一時,熒惑還是前尊主的小弟子,對黨派之爭毫無興趣,是個自由散漫的乖戾性格。

  若非尊主突然失蹤,她也不至於倉促間接過這個重擔,然後被早對尊主一位有所企圖的其他魔修逼上絕路。

  那時她和槐川也是剛剛相識,都是年輕氣盛的歲數,對方魔修數以萬計,他們三十人就敢相抗。借用山石草木地形,伏擊萬人,將他們斬殺在俑玉山上。

  火里來血里去,槐川和熒惑都清楚彼此骨子裡的逞凶好鬥。

  他們性格相投、配合默契,這麼多年來只有一次失手,便是因為分開行動。

  結果熒惑身死,邪異門大亂。

  在之後長達半年的動盪中,槐川一直覺得如果當天他能帶人支援,那尊主必不可能被清正宗殺死。

  這是他的過錯,所以他決不能再讓尊主涉險。

  熒惑明白這點,於是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安撫他:「槐川,有些話我不多說你也明白,這趟我非去不可。」

  她道:「我那身體並非是真的死了,只不過是被囚在歲家,又與法器明月苦分開了,所以才這樣不死不活著。如果我能進入清正宗內部取回身體,再在他們其中做些手腳,那麼魔修一統兩界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嗎?」

  「去宗域倒也沒什麼,」槐川皺眉道:「只是一定要嫁他嗎?」

  熒惑反問道:「對自己老婆,歲雲岐還能起什麼疑心?」

  槐川思索很久,沒有說話。

  他清楚此刻魔域元氣大傷,清正宗沒有趁機追來已經算是給他們喘息時間了,熒惑若是以欒家小姐的身份牽制歲雲岐,那是再好不過的辦法,只是……

  槐川道:「我還是覺得你虧了。」

  熒惑反問:「虧嗎?倒也不虧,歲雲岐這個人心思縝密,劍法高超,一般的辦法未必能贏他,我們只能智取,不能硬拼啊。」

  「……」槐川看她一眼,「我覺得你在誇他。」

  熒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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