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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吃飯,大蔥炒臘肉深受好評,加上油汪汪的炒雞蛋、葷油小白菜、芹菜燉粉條,吃的大家五飽六撐的。
其中要數霍曲貴吃的最滿足,別人家的飯桌都是蘿蔔白菜,嘴巴里能淡出鳥來。他大嫂做飯不光講究葷素搭配,還捨得放油鹽佐料,每天吃飯是他最期待的事。
他照著往常點評了一下桌面上的菜,不等他說完,小君和張恩蕾就起來收拾桌子,大家該幹什麼幹什麼。
他抹抹嘴,看到楊茹撅著嘴看著他,打了個寒顫問:「咋了?」
楊茹總算吃到心心念念的臘肉,本來挺高興的,就是聽到霍曲貴一個勁兒的誇大嫂做飯好吃,心裡不舒坦,想聽聽自家男人誇誇自己,而不是誇別人。
霍曲貴「嘖」了聲:「去,倒杯熱水。」
楊茹磨磨唧唧地站起來,委屈吧啦地說:「就知道使喚我,也不見你說我點好的,別人呲吧我的時候,你也不幫我出頭。」
霍曲貴好吃,但眼睛沒瞎耳朵沒聾,知道大多數時候媳婦挨呲吧都是她自找的。但他不能直接說,於是拍拍楊茹的肩膀說:「你還是倒水去吧。」
楊茹委屈,楊茹倒水去了。
霍曲貴很有大男子派頭的翹著二郎腿坐在桌子邊上,蘇乘棠從外頭路過堂屋,把剛才看在眼里,她抱著棉花說:「讓開。」
霍曲貴馬上把腿放下來,溫順地說:「誒,大嫂慢點。」
蘇乘棠白了他一眼,回到東屋裡去。霍曲貴揉揉鼻子不做聲。
劉燕春給蘇乘棠的棉花,她打算給楊茹做完棉鞋,再給她做個棉馬甲。
楊茹老是打嗝,蘇乘棠估摸是胃寒的緣故。這人腦子不清白,做妯娌的不能不清白,不然楊茹病了,還能指望霍曲貴來伺候她?還不是麻煩妯娌。
她把衣服樣子剛畫出來,外頭張恩蕾進來說:「腸洗乾淨了,你來調調佐料,我跟小君灌。」
蘇乘棠拉著她說:「正好,我打算給楊茹做個棉馬甲,你看你今年要不要做個棉襖。」
張恩蕾說:「我不要啊,千萬別給我做。我的棉襖是去年跟小君一起,娘出錢給我倆做的,現在還暖和。本來也要給三嫂做,三嫂把錢花三哥身上了。誒,你也趕緊給自己做吧,快臘月的天,哪怕你成天不出屋,也得置辦厚棉襖了。」
蘇乘棠當然知道,她也不跟張恩蕾假惺惺的客套說:「行,那你缺什麼就跟我說,家里有縫紉機幹活不費勁。」
「怎麼不費勁,還不是辛苦活。」張恩蕾拉著蘇乘棠說:「你快跟我出去吧,我得早點把香腸灌起來,咱們家從前沒灌過,你快過來指揮。」
蘇乘棠沒辦法,把手上的活放下,又出去跟著她們灌香腸。
霍仁德下午在家,得了媳婦的命令在院子裡咚咚咚剁著肉餡。雙刀舞的飛飛快,一邊肥肉一邊是瘦肉。他手上有力氣,不大會兒功夫,就剁完一盆肉餡。
隔壁秦老嬸在院子裡曬衣服,笑著探過頭說:「你們家今天可真熱鬧啊。喲,這不是要灌香腸嗎?」
蘇乘棠看到秦老嬸今天領了豬下水回來,知道秦老嬸的女兒和女婿常年在縣裡工作,很少回家,她作為鄰居應當照應著,於是問:「老嬸,你們家要不要灌香腸?我幫你一起弄了?」
秦老嬸高興的不行,一拍大腿說:「那可太好了,我家沒多少肉,都不好意思跟你開口你就自己問我了。你等等,我這就過來跟你們一起剁肉。」
霍仁德沉沉地開口說:「我來幫你,不用你剁。」
秦老嬸隔著牆把裝肉的盆遞過來說:「那給我最後灌,佐料啥的我待會給你家送過來。對了,這個豬心頭就給你們吃吧,這玩意看著嚇人,雖然是葷的,但我不敢做。」
蘇乘棠接過盆,說:「行,豬心頭正好給我家三弟妹吃。」
小君納悶,小聲問張恩蕾:「大嫂為什麼要給她吃?」
張恩蕾樂著說:「吃啥補啥唄。」
小君捂著嘴也開始樂,原來大嫂暗搓搓說三嫂缺心眼呢。
蘇乘棠在外面忙活著,屋裡劉燕春透過窗戶看在眼里。等到蘇乘棠忙完,天也快黑了。
劉燕春把蘇乘棠叫到屋子裡來,又把另外兩個兒媳婦也叫了過來。
那倆知道怎麼回事,蘇乘棠不知道。
劉燕春把炕上三堆東西指了指說:「這裡有葡萄乾、果脯和罐頭,還有些乾果零碎。外頭還有三隻活雞,晚上你們看看還缺點什麼一起到供銷社買了。明天你們就回娘家看看,省的過年萬一下雪回不去,親家還得以為婆家沒規矩。」
蘇乘棠正好有回娘家看望的想法,坐到炕沿邊上,打開口袋,看到裡面半指長的葡萄乾。
劉燕春說:「葡萄乾和果脯是老二從部隊那邊寄過來的,老果子是我在大集上買的,還有榛子、松子啥的,你們仨我一視同仁,每個人該多少就是多少。」
張恩蕾沒心沒肺,抓了一把松子剝開嘗了嘗:「真香啊。」順手剝了一顆,塞到蘇乘棠的嘴裡。
蘇乘棠嚼著松子仁,的確有股松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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