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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乘棠給袁梅帶了一身換洗的衣服,加上一個薄被。
九月份的天晚上有些涼意,還是不讓二嫂吹著風好。
趙永香在驢車後面喊道:「有事記得給大隊辦公室打電話,別省錢啊。」
袁梅坐在驢車後面抹著眼淚說:「娘,咱家才趁幾個錢,我的病能治就治,不能治就別往裡面扔錢了。」
蘇乘棠坐在她旁邊扶著她,聽了這話說:「人活著就好,錢都能再掙。就算咱家錢不夠,我手裡也有嫁妝錢,只要給你治病,花了就花了。」
袁梅一頭栽到蘇乘棠懷裡哭:「是我拖累了咱們家。」
「又不是你想生病的。」蘇乘棠分的很清楚,開解袁梅說:「再說了,還沒診斷呢,咱們別自己先把自己嚇壞了。」
蘇家和在前面趕車,鞭子凌空發出厲響,他吸吸鼻子說:「對,媳婦,別怕。你善良孝順,老天爺會開眼的。」
路上遇到晌午回家吃飯的村民,紛紛往驢車這邊看。還有的嘴欠的喊道:「蘇老二,火急火燎的要幹什麼去?你媳婦要生了?」
他們結婚三年一直沒孩子,總有嘴欠的自以為生養了孩子就比沒生養的高人一等,莫名其妙地有股優越感。
蘇家和往那人腳下揮了一鞭子,罵道:「有孩子了不起啊?是不是你的兩說呢!」
那人沒想到蘇老二能這麼嗆人,在路邊站著罵罵咧咧。有的講道理的就說他:「人家一看就是媳婦生病了,就你長嘴了,被罵也是活該。」
「這不就是觸人霉頭麼?要是我直接用鞭子抽你了。」
「呸,嘴欠的玩意。」
蘇家和才不管別人說什麼,他滿心滿眼都是給媳婦治病。
緊趕慢趕到了縣城醫務所,醫務所里沒有拍片的機器,只能把脈。蘇家和二話不說,趕著驢車就往城裡去。
北河市有兩所醫院,一所是市人民醫院,一所是解放醫院。
蘇乘棠原先的家就是北河市的,知道解放醫院比人民醫院好,就讓家和往解放醫院去。
去了解放醫院,驢車不能進醫院的大門,蘇家和火急火燎地找地方停驢車。
停好驢車到了裡頭,蘇乘棠已經帶著袁梅掛了號,正在主任醫生外面排隊。
蘇家和指著另外一間診室說:「那邊不是有醫生麼?」
袁梅拽了拽他的袖子,怯怯地說:「小妹說,這邊醫生更好。」
莊稼人有個頭疼腦熱一般扛一扛就過去,扛不住的最多到醫務所抓點藥打個針,極少有能到城裡大醫院看病的機會。
剛一進醫院門,不光是袁梅,就連蘇家和都傻了,不知道該往哪裡走。醫院穿白大褂的醫生護士都是走路帶風的樣子,急匆匆地來,急匆匆地走,根本沒他開口詢問的機會。
蘇乘棠一路帶著袁梅掛號、挑科室、找醫生,像是小夫妻倆的主心骨。
蘇家和等待的功夫里,也看到好幾位進到醫院懵逼的人。
他內心感激小妹,覺得小妹結了婚變的可靠多了,再也不是動不動就生氣、哭唧唧的小姑娘了。
好不容易等到他們進去,醫生讓袁梅躺在診斷床上按了按她的小腹,袁梅忍不住疼的哼哼。
蘇家和心疼媳婦,蘇乘棠跟他解釋說:「這是看二嫂肚子情況,醫生手下有數,你別擔心。」
正在檢查的醫生抬眼看了蘇乘棠一眼,她給人做檢查時,因為患者疼痛,動不動有人沖她嚷嚷讓她輕點。可輕點有什麼用,該摸的摸不出來,這不就是耽誤事麼。
太多的人不知孰輕孰重,她剛才從窗戶外面看到他們是坐驢車來城裡的,還擔憂又要跟她大呼小叫,沒想到家屬還很明事理,比一般城裡的人都清楚。
她點頭說:「這位家屬說的對,我剛才摸到這位患者小腹腔有異物感,建議去拍個片子。你們不必擔心,生育期的女性容易患子宮肌瘤等疾病,只要是良性的就沒事。」
蘇家和一聽說媳婦肚子里有東西,差點站不穩。
蘇乘棠忙說:「沒事的二哥,這是常見病,最多動手術拿出來就行。」
袁梅的臉也白了:「動手術?」
醫生推了推鏡片說:「對,開腹手術。」
蘇家和又完蛋了,貼著牆順著滑落坐在地上。
蘇乘棠看不過去,踢了他一腳,低聲說:「振作起來,二嫂還指望依靠你呢。」
蘇家和看向袁梅,袁梅正在垂頭抹眼淚,她以為自己肚子出事,以後未必能生養了。
蘇家和當即從地上爬起來,抽了自己一嘴巴子,來到袁梅面前說:「媳婦,你娶你不是為了讓你給我生孩子,是讓我疼你的。你別怕,咱們慢慢治病,你要是嫌開刀疼,我、我陪著你往肚子上噶一刀,陪著你一起疼。」
袁梅做完檢查,醫生拿著檢查結果當即說:「需要馬上動手術。你的瘤子已經占據卵巢,一般像這麼大的肌瘤早就該手術,多虧來的及時,晚一步肌瘤扭轉,到時候子宮也得取下來,說不定還會有生命危險。」
袁梅迫切地問:「那我還能有孩子嗎?」
蘇乘棠跟袁梅解釋說:「動了手術照樣可以要孩子,不動手術可能以後就沒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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