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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著散兵指縫裡漏出的青光,「而你以為自己的力量堪比神明嗎?」
「不能。」
他乾脆利落的回答讓阮欣噎了一下,咬著牙說:「既然不能,你還拿了神之心?」
「為什麼不能拿?」
散兵饒有趣味地說:「看起來你與風神巴巴托斯相識,他的力量讓你畏懼嗎?」
「又或者說,神明本就高高在上,瀆神在你看來是一種罪過?」
阮欣啞口無言。
她並不畏懼神明的力量,或者說她本能地信任著神明,而溫迪和鍾離也從來沒有給過她高不可攀的感覺。
相反,她卻認為神明或許比人類更具有人性,幾乎稱得上是光明一面的集合體。
「神明不會任由你為所欲為。」阮欣只能這樣回答。
散兵贊同地點頭,「你說得沒錯。」
阮欣:「……」
久違的,阮欣感覺自己遇到了對手,無論你和他說什麼話,都像是說廢話。
散兵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己話題終結者的體質,反正他也不在乎這些。收起神之心後,他在洞穴里轉了兩圈,似乎在尋找什麼。
阮欣跟在他的身後當後背靈,不甘寂寞地問:「神之心是從女士哪裡偷走的嗎?你拿神之心又是要做什麼?」
「偷?」散兵腳步一頓,臉色不善:「你覺得我打不過女士?」
「當然不是!」阮欣義正言辭的說:「我只是覺得女士人多勢眾,你肯定不會正面和他們起衝突。」
然而,做事情要是考慮後果的話,他就不是散兵了。
從女士那裡搶走神之心,散兵就已經預料到了來自愚人眾的追殺,可他也沒有想到愚人眾派出的竟然是公子。
不是他看不起公子,而是公子的實力確實在他之下,與其說公子是來追殺他並拿回神之心的,倒不如說他是來送經驗的。
但從這點也可以看出來,冰之女皇已經不在意神之心了,或者說從很早之前開始,女皇就已經把收集神之心的計劃擱置了下來,反倒是女士和富人對此頗為執著。
而丑角,呵,只能說不愧是丑角麼。
可這並不代表神之心就沒有了用處,起碼……
散兵捏緊了手裡的光柱,無視阮欣聒噪的聲音,繼續在洞穴里搜尋著他想要的東西。
「散兵,背離愚人眾以後,你打算去哪裡?」
散兵最後站到了神龕的面前,他細細打量了一番蠟燭的分布,接著走向東南方向的狐狸雕塑。
「你要對稻妻做什麼?」
「你和博士還有聯繫嗎?」
狐狸雕塑面朝西南,兩顆紫色的眼睛散發著幽幽的光。
散兵把手放到狐狸的頭上,使勁一擰,瞬間,雕塑的底座發出「轟隆」的悶響。
阮欣忽地閉嘴,震驚的看著這一幕。
只聽「咔噠」一聲。
神龕中間裂開一條縫隙,裡面竟然是中空的,而一團紫色的光球擺放其間。
「果然……」
散兵輕笑一聲,拿出手中的神之心,比到了光球的旁邊,霎那間,神之心的青光大盛,而光球也明顯的變大了一圈。
隨即,他收回手,將狐狸雕塑歸回原位。
「好吧,現在來談談你的問題。」
阮欣一愣,感覺他說的是「終於可以騰出手來處理你了」。
隨後,就看到散兵再次掏出了一個外形像是沙漏的東西,一面黑色,一面紅色,兩者交織流動,卻沒有絲毫融合。
而阮欣難掩自己的震驚,因為這個東西分明就是在溫迪被奪走神之心那天,傷害特瓦林的深淵使徒所拿的特殊道具。
「哦?你也認識這個。」
散兵將沙漏放在手心,黑紅兩色突然分離,紅色在上,黑色在下。隨即,他拿著沙漏輕輕一划,面前的空間驟然撕開一個大口,散兵直接拽住她的胳膊,將她扯入了一片虛無之中。
這是一個看不到盡頭的空間,鋪天蓋地的灰色填滿了視野的每一個角落,在這裡沒有方向,沒有天地,只有散兵悠閒自在的走在前面。
「好了,」他轉過身來,「既然你要與我合作,那麼現在就將你所知道的全部告訴我。」
阮欣:「你當我傻嗎?我要是把知道的告訴給了你,你把我丟在這裡怎麼辦?」
散兵點了點頭,笑著說:「這倒也是。」
接著,他雙手張開,囂張的看著她:「可是,就算你不說,我就不會把你丟在這裡了嗎?」
「真有趣,你有什麼資格和我談條件?」
阮欣握緊了拳頭,思緒飛速涌動,重新梳理和散兵見面以來發生的事情。
首先,她昏迷之後出現的那個洞穴是神櫻樹污染物的匯集之處,而剛剛洞穴里的神龕既然是巫女祭祀的地方,就說明封印是掌管巫女的八重神子所設下的。
除了她以外,稻妻有能力處理污染的,就只有雷電真和雷電影。而影已經遁入一心淨土,雷電真在五百年前化作了神櫻樹。
其次,散兵出現在洞穴里的目的,與其說是想要破壞封印,倒不如說是在尋找那個光球,而光球又能夠和神之心共鳴。
那麼,她是不是可以認為散兵搶走溫迪的神之心,目的之一就是為了那個光球。
最後,散兵的態度雖然不可琢磨,但他並沒有在第一時間「處理」阮欣這個隱患,而是選擇觀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