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頁
「史家聰明點,還了欠銀,但他們軍中有錯,也是個把柄。」
「王家,烈火烹油,快到頭了,且他們家也只能自己玩,甄家可不敢用他,還防著呢。甄家不親近,那旁的幾家,也就不那麼親近了。」
「倒是薛家,有點意思。」
「剩下的那幾家國公府,都是大皇子那邊的,人家本就一夥的,還有西寧王府,南安王府。」
「薛家上不了大台面的,原應該緊緊巴著榮國公府和王家,可他們卻偏不,這樣孤兒寡母的情況下,還搬了出去。」
「我讓人盯了很久,才發現,那家是想用闔家財產,入大皇子府!」
第117章
水溶的說法同林鐸知道的幾乎無差。
只是:「包攬訴訟?」
「賈璉的媳婦?」
「是!就是她!聽說陰差陽錯, 那對被她一攪和,定偏了的官司,讓一對苦命鴛鴦已然殉情了。」
「這倒有意思了。」
「她手裡的人命也不止這個, 賈家還有個賈瑞,也算是因她而死, 當然, 那個賈瑞色心色錯了人, 也有些咎由自取的意思。」
林鐸點頭又說薛家:「薛家給自己找了條青雲路。」
「大皇子需要銀子。」
大量的銀子。
「所以也是各取所需。」
「薛家也是苦苦支撐而已罷?他們孤兒寡母,薛蟠又是個無能只知道玩樂的,生意能好到哪裡去?」林鐸道。
「非也,他們家, 不知怎麼奉承好了內務府那邊,竟然把原來失去的都補救回來了!生意那邊,他們家原本有些尾大不掉,現在竟然轉了想法, 把那些入不敷出的, 離著京城太遠的店鋪通通關閉了, 且,我剛剛得知, 他家賣了江南兩座園林——那可是最精緻的園子!換了銀子,投到海貿中去了!」
「海貿如今官中做著,尋常人家可不成的。」
「這就他家厲害的了, 竟然打通了門路。」水溶笑道。
「這事兒我還真好奇呀,旁的也就算了,內務府那點差事我還是知道的——副總管裡頭一個內監, 那個玩意兒,喜歡美人兒, 還得是剛嫁過人的——薛家投其所好罷了。」
「但海貿,走的是姑蘇那邊的官衙,那個人,我可不知道有什麼偏好。向來他這裡是不太好走的。」
「且海貿沉船頗多——就是沒事,官方說你沒了,也就沒了。一般人家能有個差不多,也不愛去折騰這個,最多入個份子——南安王府不就如此?」水溶知道的不少。
「所以你讓人去打聽了?」
「對。我讓人圍著那個薛大傻子呢。」水溶笑道。
「有了信兒,也告訴我一聲。」
「自然。」水溶點頭。
「你這樣弄的我都不好意思了,是不是該給你點禮?」林鐸道。
「你有好馬嗎?」
「弓呢?豫國公最擅騎射,你呢?」
「都有。你去我莊子里挑去就是。」
水溶特別歡喜:「你莊子里能跑馬麼?」
「能。有一個跑了馬,還能泡個溫泉。」
「那就成了!你給我個地址!再給我兩個你的人引路!讓我去跑上一天——馬不要你的,跑一天就夠!」水溶大手一揮,然後打了個大噴嚏。
他趕緊捏著鼻子把碗裡的湯喝了。
「我竟忘了,會不會傳染了你?你趕緊走吧。明兒別忘了去我母親那裡。」
「我給你畫個王府地圖。」
水溶下去拿了紙筆,很是認真的畫了個圖。
「你畫技不錯。」
「一天三頓揍,你也可以。」水溶皺眉嘆氣。
「我母親,喜畫。」
林鐸同情的看著他:「你也夠可憐的。」
「豈止是可憐?!」水溶一下子炸了!
「可能你會覺得,我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唯一沒有降爵的郡王之位,太上皇時不時的想起來,還能賞賜,聖上也未曾冷落——比起其他家來,簡直榮耀非常。」
「但我真的受夠了。」
「我有時候半夜醒了,都不知道自己是誰。」
「我床底藏著弓箭,我只能半夜偷偷摸一摸。」
「我敢說我想去從軍麼?我不敢!我甚至都不敢在皇家圍獵中獵到獵物!哪怕是一隻兔子!我必須表現的無害又廢物!」
「我打聽了好多好多事兒!知道的越多,我越覺得這世間荒誕,我想跟聖上說,刑部尚書不是個玩意兒!他喜歡虐待貓!聽貓慘死的聲兒!這麼變態!他怎麼可能有公平斷案的心?!」
「但我不能說,我說了,聖上就得殺了我,殺我滿門。」
「我曾有一次,我偷喝了酒,然後問母親,既然讓我這樣蒙蔽眾人是為了保命,那與其這么小心,為什麼不乾脆跟宮裡說,降爵!罷爵我們也認了!家產都獻上去也無妨!換一個自由身,我就是江湖賣藝,也能養活母親!何苦這樣痛苦?!」水溶的眼神充滿了絕望。
每一日每一時,都要裝成自己討厭的樣子!
長期以往,這對水溶來說,簡直就是生不如死。
「可我醉了,母親怎麼回答的我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