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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他以後不成什麼, 我也養的住他!只求他平平安安的!我也能多活幾年!」
賈政跪地:「母親!兒子不是要逼您啊!」
至此, 勝負已分。
寶玉算是保住了。
二太太也鬆了口氣, 她只是想懲治那些小蹄子,不是想罰她的寶玉啊!
下手還這樣重!
二太太狠狠的抹著眼淚。
就在眾人想著, 這事兒就這麼結束了的時候,林鐸來了。
「看來我來的不是時候?」
他孤零零的身影出現在屏風處。
看起來弱小又無害。
但屋子裡所有人,瞬間如臨大敵。
「你來做什麼!」二太太汗毛倒立。
「來請安啊。」
「早晨老太太未見, 我心有不安,便趕緊用了午膳,再來請安。」
老太太看了他一眼:「你有心了。」
「看到老太太如此康健, 我也就放心了。總不至於我剛進府,您就病了, 傳出去,說我克您倒還是小事,若傳成您不待見我們姐弟,那就不好了,您說是吧。」林鐸笑道。
「看也看過了,我便不留你喝茶了。」老太太沉住氣道。
「是。那老太太這里我就算請過安了。」
「現在,我順路,看一下寶玉。」
眾人??!!
送不走了是吧!
這人多少有點不要臉啊?!
床上的寶玉差點跳起來,我不用你來探望!
他想了想自己爛了的屁股還露著,想捂住,沒力氣,不好捂,最後只能默默捂住了臉。
暈過去就好了,他想。
林鐸往裡有了幾步:「血腥味兒。」
「果然挨打了?」
「政公何苦呢?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且今日才是頭一個,還有六個未至,莫不是來一個,你打一回兒?」
「哦,我想起來了!」林鐸一擊掌。
「聖上准你抄經祈福,這是頭一等的大事兒!需品行端正,心中無愧之人才可以抄寫,你家有花魁出入,這是為不尊重,政公不罰,當心中有愧,教導失責。如今打了,卻是了結了今日之事,如此,倒不妨礙抄經了。」
林鐸這話一出,除了賈政,都有些雲裡霧裡。
什麼六個未至?
什麼抄經祈福?
林鐸自顧自往前又走了幾步,看了看寶玉,嘆氣道:「我那裡有上好的傷藥,用了能保性命無憂。」
「你要不要?」
寶玉…
他算是聽明白了,林鐸這是鼓動老爺,來一個花魁,打他一頓呢!
這又假惺惺的問他要不要傷藥!
如果不是他,自己哪裡用得著傷藥?!
寶玉頭一回被一個人氣的如此咬牙切齒。
「不要便罷了,我也不是很想給。」林鐸實話實說。
「不過我也不能太小氣,如此,明兒就給兩個護衛,幫你把美人兒接來罷。」
賈政鐵青著臉,林鐸這麼一說,花魁拒絕不了不說,寶玉這個孽障,他再捨不得也要打了。
足足七次,怕真能要了命去!
「你好好養傷。我明日再看看你。」
林鐸終於說完了,看樣子就要離去。
老太太已經把事情猜的七七八八,忍不住開口了:「孩子,說到底都是一家人。」
「咱們關起門來,有什麼便說什麼,可好?」
「你們都先出去。」老太太看了眼鴛鴦。
鴛鴦帶著所有下人出去了,她自己都不敢守在門口,而是讓所有人都遠離這里,她遠遠的在院中站著守著。
房間裡就只剩了寶玉,老太太,還有二太太,賈政。
老太太沒有當著寶玉說話的意思,握了握他的手,就起身往自己屋裡去。
二太太急忙過去扶著她。
賈政見狀也跟了上去,老太太經過林鐸,頓了頓:「孩子,去我屋子裡,我同你把話說開。」
「你會武功,我們幾個老不死的,奈何不了你,也暗算不了你。」
林鐸卻搖了搖頭:「武功高就不會死麼?」
賈政差點沒站穩:「你還想怎麼樣?」
「我怕你們欺負我。」
「咳咳咳…」賈政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氣的!
二太太趕緊又去給他拍背,一轉頭,老太太也是一副要氣暈過去的樣子,她又過去看老太太。
也是忙得很。
老太太終壓不住火氣的沖林鐸冷聲道:「你小小年紀,縱我們哪裡對不住你阿姊,你心懷怨懟,可你也讀過書的,你這樣對長輩咄咄逼人,又手段狠辣,可是讀書孝子之道?」
這句話說完,老太太又長出了口氣,緩了緩道:
「你將來若是入仕,這樣的污名,於你可有益處?!你還小,有些年少氣盛,我們都可以寬宥一二,只望你,不要有那麼大的敵意,這京城之中,除了豫國公,也就我們同你們姐弟最親了不是?一家人,有個磕磕絆絆,是難免的,咱們說開了,誰是誰非,都有個定數,該補償補償,該賠罪賠罪。你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