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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賭不起。
只有讓賈母,二太太,心疼了,疼的受不了了,她們才能投鼠忌器,偃旗息鼓。
「其實今日之事——」黛玉似乎難以啟齒。
她本該同林鐸說明的。
也好讓林鐸心中有數,可她實在無法說出口。
寶玉竟想吃她嘴上的胭脂。
而她,因為守孝,根本就沒有塗抹胭脂!
第83章
「其實, 寶玉那是老毛病了,身邊的丫鬟們都縱著他,只是他從不曾對我們姊妹幾個這般…」
林鐸看出了黛玉的欲言又止, 貼心的止住了她的話。
「既然是丫鬟們縱的,那想必他們也是主僕情深。」
「這倒是好事兒。」
林鐸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阿姊, 不如先去歇歇, 晚上主人家怎麼也要設宴款待的。」
「好。」黛玉其實早就乏了, 只是撐著。
林鐸送她回去,又看了看她房間的布置:「明兒給你看咱們府的圖紙。」
「嗯。」黛玉微微一笑。
林鐸回去後,臉色立刻沉了下來:「去,綁一個賈寶玉身邊伺候的。」
「襲人, 最得寵,然後是晴雯麝月。」令七早有準備。
「自然是最要緊的那個。」
「一擊即中才好。」
「是。」令七明白了。
他做事麻利,不過一盞茶,就把人弄來了。
他甚至還找了個理由:「她罵公子!」
怎麼罵的?
「出家人, 竟就這麼壞了!可見是教的人不好!也不怕佛祖怪罪!」
襲人說這話也是有緣故的, 暮鼓晨鐘, 又去了寶玉房間裡,給他澆了一身的洗菜水, 那味道,那涼意,寶玉直接暈過去了。
襲人太過著急心疼, 哭著就罵了這麼一句。
令七路過——令七也不是沒有緣故的路過,他是去老太太房間裡送禮單的,寶玉住在老太太院子裡呢, 令七耳朵太好使,這聽到了能忍嘛?那必然不能啊!
林鐸看著被吳大夫一下子又弄的癱軟在地, 只有五官還好用,剛喊了兩聲,就被令七手裡的匕首嚇得只剩眼淚的襲人,笑了笑:「你也太能折騰了。」
這話卻是朝著令七的。
「把人弄過來做什麼?再濺了咱們這裡一地的血,咱們這裡連個丫鬟都沒有,誰收拾?」
令七回道:「割舌頭也出不了多少血,讓令三來就是了。至於落在地上的血,這不是有個現成的丫鬟麼。」
令七的目光瞥了眼襲人。
襲人不能動的身體,陡然寒冷刺骨。
割舌頭。
然後讓她自己擦地上的血。
襲人腦子一瞬間木木的,她覺得自己根本無法理解這兩句話。
這世間怎麼會有這麼殘酷冷血的人?
林鐸仍笑著:「你這話也對,物盡其用嘛。」
「你既然來都來了,我正好還有一事問你。」這話是對襲人的了。
「你家爺,今日做的事,是誰教的?」
「你,還是你家太太?」
「或者,你們兩個都有?」
林鐸其實根本不知道賈寶玉做了什麼,但炸一下,只是個小手段。
「想清楚,趕緊說。」令七的匕首又晃了晃。
襲人強忍著恐懼,說,她必須得說點什麼。
寶玉醒來,知道她被抓走,一定會想辦法救她的。
對!她要撐住,等寶玉救她!
寶玉離不開她!一定會救她的!
還有太太,太太還要用她!
「寶玉…寶玉…抓周,抓的就是胭脂。」
第一句話出來,後面的就好多了。
襲人帶著哭腔繼續道:「他又向來愛給姑娘們做胭脂,胭脂,裡頭跟香露差不多,他總忍不住想嘗一嘗…」
「這是老毛病了,總改不掉。不信,可以去後院打聽,絕沒有虛言。」
襲人雖然驚恐,但保命是本能,即便林鐸那樣說了,她也不敢輕易承認,她跟二太太背後做了什麼。
胭脂?
這出乎林鐸的意料。
但他想起了一件事,在黛玉收拾行李時,他曾聽黛玉吩咐雪雁:「守孝,用不得這個了,白放著也存不了多久,這兩盒你拿去扔了罷。」
他出於好奇跟無聊,探手拿過,看了看。
結果惹的黛玉一個冷眼:「怎麼,你也要吃這個?」
林鐸還莫名其妙呢。
「這玩意能吃?」
黛玉當時笑了:「是我錯怪你了。」
又同他說了那聞著香甜的是用在唇上的胭脂,另一瓶是用在臉頰的。
只是唇上的用料精細,原料取自花朵,故而不能久放。
林鐸此時想到這個,方知道賈寶玉是想做什麼!
嘗胭脂!
怎麼嘗?!
他心中頓時起了殺意:「我阿姊,守孝。」
唇上並無胭脂。
「是…是寶玉看錯了,林姑娘養的好…」
所以唇色紅潤,不同過去,寶玉就以為是用了什麼江南新巧的胭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