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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最後薑茶終於把話說到了點子上:「爺, 您把您這硯台,我拿去當了,咱們置辦點下人吧?」
「林姑娘人家可是千金小姐, 總不能來了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吧?而且,您好意思用人家的陪嫁丫鬟之類的?」
蕭逸懶得跟他解釋, 林姑娘未必能娶得進來這事, 只說:「買下人這事是得抓緊了, 園子裡都荒蕪了。」
「爺,我聽說罪奴價便宜…您都窮成這樣了,不如——」
蕭逸恨不得用庫房裡的金子砸死他。
作為一個貼身侍衛,他竟然不去庫房看看, 可見有多懶!
「嗯,窮死了,你這個月的俸祿就歸我了。」
薑茶終於砸到了自己的腳,乖乖閉嘴了。
但也沒閉多久, 他就又忍不住了:「爺。要不打個賭?我總覺得隔壁北靜郡王今晚要挨揍。」
「他大張旗鼓的親自去路祭了。這是往太妃的眼睛裡使勁兒的塞沙子呢。」
薑茶最近一個月的差事都是盯著北靜王府, 很多事都多少知道了一點。
比如北靜太妃對那些世家的態度。
「不如你去看看?」蕭逸微笑。
薑茶使勁兒搖頭, 「他家有兩個能人,我哪裡敢十分接近。」
「要不, 爺您去?那就是入無人之境啊!」
「我去?打聽八卦給你聽?恩?」蕭逸仍舊微笑。
薑茶這次真的不敢了,閉上嘴,連滾帶爬的跑掉了。
蕭逸長長的出了口氣, 又繼續埋頭兵書。
京城另一邊。薛家。
薛家是榮國公府二房的親戚,薛姨媽是王家正經的嫡女,所以薛家自然也設了路祭。
她的長子薛蟠還把一塊難得的板兒給了賈珍, 這會兒本該是賈珍的座上賓呢。
但現在卻被乖乖的拘在府里。
他的妹妹薛寶釵,端坐在榻上, 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我再看看,哥哥身邊還有幾個人可以打發?再下一個,就是香菱了。」
薛蟠苦不堪言:「好妹妹!我今兒也不沒去不是,那塊板兒,我也收了錢的…放在咱們鋪子裡,也沒用…」
薛寶釵依舊那副表情:「才與我保證了,要去書院讀書,好容易有一家肯要你,都是正經讀書人,要寒窗苦讀的。你呢?轉頭就去同他們那些人鬼混。」
「哥哥!我說過!不求你科考,也不求你上進,只求你不惹是生非!咱們家今非昔比!內務府多少差事被別人奪了去!地位沒有了,咱們若在惹了禍事?難不成再回榮國公府里寄人籬下?」
「哥哥是痛快呢!同人家胡天海地,拿銀子當石子兒玩!你怎麼不疼疼我跟母親?我們倆在榮國公府過的是什麼日子?!有哪個願意自己的家不住,去別人那里小院子湊合?說句話,點個戲,哪個不看別人的臉色?!」
這些話薛寶釵其實說過多次了,薛蟠也想聽她的,可是賈珍他們一召喚,他就忍不住了…
「妹妹,我知道你們辛苦,我給妹妹去打兩套首飾去,鋪子裡出了新花樣!」
薛寶釵搖頭:「哥哥今日不可出門,明日復明日,都不可出門。」
「哥哥若踏出大門一步,別怪妹妹翻臉無情。」
薛蟠直嘆氣:「又關我禁閉!我身邊的人,就剩兩個壯的像母豬的婆子了!小廝都被你打發了!你是要你哥哥的命啊!」
說著悲從心裡,竟然往地上一坐,不肯了。
這時候薛姨媽正好故意進來看看。
見狀:「哎呦,我的祖宗哎,多大的人了,怎麼還這樣撒潑的!」
不過看著寶釵,薛姨媽到底沒敢去扶起來他。
「媽!」薛蟠嗷了一嗓子:「妹妹不打算讓我活了!」
「這幾個月!打發了我多少人!我都依了!不讓我同原先的朋友玩,我也聽了!但寧國公府有喪!我再不去!怎麼合適!妹妹這又惱了!我就剩一個香菱了!她還想給我打發走!還要關我緊閉!媽媽!您說!我還活不活的!」
薛蟠也不知道薛寶釵是受了什麼刺激了,自從非要搬出榮國公府,可把薛蟠累慘了。
先是加緊收拾屋子,然後是搬家,搬了家又讓他廣撒帖子暖房,認識的不認識的,都讓他親自去請!
偏偏不少人家還算清正,可把他為難死了!
斷斷續續就找理由打發他身邊的小廝,另換了一堆年紀大的伺候他!可把他膈應死了!
這好容易消停幾天,得!又把他禁足了!
「妹妹!你給哥去實在話!是不是賈寶玉那小子怎麼樣你了!」
不然你這是怎麼了!
薛寶釵的表情終於出現了變化:「媽媽!你看哥哥,這種混帳話都能說出來!若是他出去不小心說了!我可還活不活!」
「哥哥,你也不用說我不要你活!你可知!當初你搶香菱那個案子,又被翻了出來了!哥哥真不想活了?那我們銀子倒不必再花了!」
薛姨媽急了:「我的兒啊!你就消停點罷!聽你妹妹的!哪有不為你好的!」
「旁的不說!你妹妹這兩個月,生生瘦成現在這樣!可家里的鋪子!你沒瞧到?!都有了起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