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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就這麼僵持著——
片刻後佟瑤預想的場面並未出現，這回他的小算盤恐怕是翻了。
付志彥眼神複雜地深深望了他一眼，似是有些同情又或者是幸災樂禍，反正佟瑤覺得這傢伙肯定不懷好意。
懷疑歸懷疑，但付志彥不動手，佟瑤也不好繼續挑釁。
「你到底要幹嘛？」扎著雙馬尾的小蘿莉眼見推脫不掉，轉眼間又換上了職業假笑，能屈能伸也是情報販子的優秀體現。
付志彥強忍著怒氣，在心中默念別跟跳腳的小老鼠一般見識。
「這回是來找你懸賞情報的。」他直接開門見山地對佟瑤複述老大下達的命令：「我們上頭那兩位知道近期會新開一場名為《木偶鎮》的開荒副本，所以特意提前通知你，早點收集有關木偶鎮的情報，越準確、數量越多，我們老大給你的報酬越豐厚。」
「你們是就找了我一個，還是大片撒網。」佟瑤不信開荒的本，還有一大片人趕著上去送死。
付志彥聽他這話，就知道事情穩了。
他向來是看不起這些靠販賣消息活動的情報人員，畢竟玩家的重心還是應該在副本里，但眼前的佟瑤掌握的情報可以說是讓不少玩家受益，靠著他的信息，在副本里活下來的玩家多不勝數。
佟瑤是個有本事的。
而且他還是個不要命的本事人，只要價格到位，多離譜的信息他都會去收集，並且準確率出奇的高。
就因為他這手令人驚嘆的消息網，不少玩家心動過準備伏擊他，當時可謂是群星薈萃，連排行榜上的大佬都驚動了，但最終這場伏擊行動被扼殺在了搖籃里，因為參與其中的玩家們全都表示，沒有人知道佟瑤的真實面貌長什麼樣。
所以付志彥經常對他動手動腳，有一部分是真心希望能看穿他馬甲下的真實面目。
「佟瑤，我們老大可是放話了，如果率先找到你，其他人就不必見了，她準備的報酬等你消息到了，全部都只屬於你一個人。」付志彥老早注意到佟瑤頻頻向後瞄的小動作。
透過兩人說話的功夫，付志彥暗暗記下身後那群玩家堆里值得留意的人物，而樣貌卓越的江亭遠也被他盡收眼底。
佟瑤掂量著豐厚的報酬，以及付志彥背後龐大的勢力。
靈動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轉，明明瞧著不大的年紀，蘿莉臉上卻帶著市儈的精明，他最終還是點頭了。
「那我們就等著你的好消息了。」付志彥一秒鐘都不願意再跟眼前狡猾的小老鼠廢話，說著他抬腳就朝著情報大廳的出口離去：「希望下次再見，你還能活得好好的。」
最後這句話，付志彥說得倒是有幾分真心實意。
他希望這個貪財的傢伙兒，能別死在自己貪婪的欲望之下。
每個情報販子最掩蓋不了的就是那顆蠢蠢欲動的好奇心，以及貪財的本性。
佟瑤看著他瀟灑離去的背影，五味雜陳的反倒成了自己，剛完成一場挑戰不小的情報任務，這交易還沒完成，他又把自己套進去了。
心疼地抱住弱小的自己，此時傷心難過的佟瑤看向江亭遠的眼神，都不免帶上了一抹幽怨。
「江大佬你總算來了，這裡是你要的收信人名單，根據你提供的郵件信息我查詢到跟你一樣收到同樣內容的人員，幾乎都是當時空間排行榜前一百的玩家，在誤差不超過十秒的收件時間內，合理猜測你們收到的，應該是被同一位發件人一鍵群發的郵件。」
江亭遠交代給佟瑤調查的信件，就是彌堯當時為了釣人類玩家特意群發的一百份郵件。
「接著說。」江亭遠接過他遞來的名單，粗略地翻了翻，示意他繼續交代。
「大部分能走訪的玩家我都去找過了，他們都把這封郵件當成惡作劇或者是垃圾邀請，所以據我調查到的人員里除了你以外，並沒有任何玩家接下這份奇怪的任務。」
多日來佟瑤為了調查信件內容，奔波在各位大佬經常出沒的地點，被蹂躪、敲竹槓的悲慘事件頻頻發生。
一個信譽極好的情報販子追著上門，這種羊毛不薅都對不起他口中的大佬二字。
如此苦不堪言的調查，佟瑤也是念著江富豪多年來良好的交易信用。
畢竟像江亭遠這種事少錢多的買主實屬是不多，不僅為人誠信，出手也是數一數二的闊綽，如果不是價錢讓人心動，佟瑤肯定不會輕易接下這種麻煩的調查。
而且他每次都覺得自己開價要少了，畢竟這種要拿命換的情報收多少錢都不為過吧！
江亭遠老神在在地思考著，而佟瑤已經在台子上歡快地晃動著雙腿，他一旦想到等會會有一筆不菲的巨款落入自己的口袋，愉悅的快感就好像瞬間衝上大腦，簡直讓他的每根神經都在顫抖。
『叮』地一聲，任務板的騷話如約而至，而江亭遠忽略性地直接點開了他和小傢伙兒的對話框。
萬萬沒想到小鬼魂兒也能跟人類加上通訊好友。
說個冷笑話：偉大的科技力量能讓物種跨越種種障礙。
隔著屏幕首次接觸的一人一鬼顯然是湧起一股新鮮勁，你來我往打字的手速誰也不讓著誰，思緒碰撞出火花，愛情的酸臭味夾雜在字裡行間。
台子上漸漸冷靜下來的佟瑤觀察到僱主瞬間轉變的態度，他跟江亭遠合作多年，卻從來沒見過他如此溫和的面孔，大佬看向屏幕的眼神裡帶著某種微妙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