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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鍾良平立刻接過紙筆,表示自己忘記不是在國內了。翻譯成華文之後,鍾良平將韓醫的處方交給程白朮。

  程白朮這才一看,便忍不住皺眉。

  見其他教授好奇,便將處方轉交給他們。他們第一眼看到的是大量的石膏,足足下了60克,還加了高麗參15克。

  這方子也簡單,行內人第一眼便能看出這個方是白虎加人參湯。

  白虎加人參湯,出自於《傷寒論》,是清熱劑,主治氣分熱盛、津氣兩傷、身熱而渴、上消多飲之症。

  這乍一聽,似乎還挺對鍾良平的症狀的。

  然而,尹國強卻說道:「還好你沒繼續去開藥,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只這一句話,鍾良平的冷汗一瞬間就下來了。

  第203章 革脈

  這話一出, 鍾良平險些雙腿一軟,跪到地上。他不太認識這些老教授,但這些大佬的履歷「繁介」可是他寫的啊!而且這位尹教授的話語並沒有引來其他教授的反駁, 也就是說所有教授都同意他的說法。這就代表……

  他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在鬼門關面前轉悠了許久。鍾良平既後怕又茫然地看著這些大佬, 半晌, 他有些瑟瑟發抖地問道:「是……有什麼不對勁嗎?」

  尹國強揉了揉額頭, 顯然非常看不下去,乾脆不看。

  而項雪只是嘆息了一下,說道:「這就是韓醫只學傷寒,不學溫病的後果。」

  是的,韓醫不僅從理論上缺胳膊少腿,這必學項目……也是缺胳膊少腿。韓醫只學《傷寒論》, 卻不學華國中醫極為重視的溫病學。畢竟是單獨列出來的一個科目, 溫病和傷寒病是有本質區別的。廣義的傷寒包括中風、傷寒、濕溫、熱病、溫病等,的確是廣義傷寒包括溫病,但《溫病學》的溫更多是暗指「瘟疫」的瘟。

  前者是極為普通常見的感冒著涼,哪怕治療不當, 循著六經慢慢從外入里, 治療法則以解表和攻下為主。而後者發展迅速,直接跳過體表,直中內里, 一個不小心便是命喪黃泉的下場, 起病急驟、病情發展迅猛,治療法則卻是以瀉熱存陰為主, 重點更是在滋陰上。這與重用桂枝麻黃髮汗,或者附子溫里的傷寒論完全就是兩個方向!

  所以, 在華國建國之初,流行病橫行,像是流行性乙型腦炎、流行性出血熱、肺炎、麻疹等,國家根據中醫專家意見,用的是衛氣營血辨證、三焦辨證的溫病理法方藥,而不是六經分證的傷寒方劑。《傷寒論》是闡述外感熱病治療規律的專著,而清代諸多醫家對於溫病的補充,是完善《傷寒論》的理論,只是這其中思路遣方可謂是天差地別。

  韓醫用傷寒的思路來治療溫病……

  只能說,鍾良平的命挺硬的。

  鍾良平並非中醫專業,他依舊聽得懵懵懂懂,他對傷寒和溫病的區別不甚了解。而其他人暫時也無意去恐嚇這不算幸運的幸運兒,大多都已經對鍾良平的身體有了一個大概了解,仝鶴依舊非常冷靜,她對程白朮說道:「你去把個脈,好好捋一捋思路。」

  程白朮招手讓鍾良平過來,鍾良平也不嫌棄程白朮年輕,畢竟這一位的本事也是實打實的。剛剛一身冷汗出完,鍾良平現在反而稍微舒服一些,覺得沒有那麼燥熱了。不過,按照往常慣例,他接下來又會覺得干,仿佛被放在烘乾機里,身體水分都被沒了的干。

  程白朮輕輕搭在鍾良平的左手脈上,眉頭就忍不住皺起來,這鐘良平的左手脈已經虛得非常厲害,代表他體內的陰液虧損嚴重。再細細尋摸脈象,卻隱約有革脈之相。

  革脈,病脈中的險脈,程白朮也就在上輩子有摸到過,這輩子還沒機會。真正危險的都被西醫拉走了,根本輪不到他手上來。程白朮再次認真看了看鐘良平的臉色,依舊晦暗發灰還透著微紅的詭異臉色。

  脈虛,但指腹稍稍下沉,又能探到脈,稍稍有些硬,但重按下去卻是空空蕩蕩。該換右手,右手脈主氣,氣虛卻不至於同陰血那般,革脈之相更為明顯了。其形狀如按鼓革,外硬而中空,看著脈像是弦脈,卻脈雖大而不洪、雖有力而不滑。

  程白朮說道:「是革脈。」

  革脈革脈,取自病將變革之意,有危在旦夕之勢,是非常兇險的脈象。

  鍾良平陰液已經大虧,這才是尹國強說再喝攻下之藥要出事的原因。攻下,即行泄瀉之事,泄瀉的過程中必定伴隨水液的排出,這對鍾良平來說只會雪上加霜。

  范飛星日常生活中也鮮少遇到革脈,他被挑起好奇心,主動過來探脈。片刻之後,他確實地點頭,說道:「不錯,是革脈。」

  其他的教授一個一個輪流摸脈過去,這讓鍾良平從最開始的擔驚受怕到後來的麻木平靜。行吧,他有些理解網友說的那句話了,如果醫生輕描淡寫,還能和你開玩笑,那這說明你的病對他們來說不算困難。鍾良平知道自己的身體,已經千瘡百孔,這要是還能堅持得住,他是不會考慮辭職的,成為一位出色的外交官是他的夢想。他現在只希望,這些教授能助力他的夢想,治好他,讓他繼續留在這個職位上發光發熱。

  在教授們輪流摸脈的過程中,程白朮已經擬好藥方,這藥方還是從范飛星處得到的靈感。

  以生地黃為主,直接上到90克,再上北沙參、麥冬、火麻仁、大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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