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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在這種場合,懷源吩咐過能推他輪椅的只有顧總以及顧總的心腹,現在卻多了一個邊樊。
至此,俞總倒是不敢說話了。
桑榆公司和懷氏集團之間的確有差距,只不過在新材料這塊,兩方都是新手,甚至國內重視這個的都不多,才能讓他們在這遇見。
要是真論起來,他也不敢做什麼,最多陰陽怪氣幾句——自己的一個中層管理還因為懷源而離職了,能讓他不氣麼?
而且現在的掌管集團的顧總,哼,說是和平接任,但懷源這麼年輕,真的就心甘情願地把權柄交出去?其中還指不定有什麼呢。他要是來陰陽怪氣幾句,說不定還正合了顧總的意思。
種種考慮之下,他才敢來堵懷源。
偏偏,中途跳出來一個邊樊。
他看得生氣,卻又無可奈何,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邊樊把懷源推走。
而那邊的氣氛倒是不如俞總想像得和諧,而是一股莫名的尷尬。
「懷總……」邊樊剛開了個頭,就不知道怎麼說下去了。
若是說有關研究所做出的樣品的話題,難免有邀功的嫌疑——畢竟這是他加班加點讓人趕出來的;若是說道歉,請求原諒,說不定對方直接翻臉,把他丟下;若是……
想來想去,居然不知道說什麼合適。
他微微張嘴,隨即懊惱地低下頭。
平常他倒是能說會道,但要麼是陰陽怪氣要麼是嘲諷,認認真真地找話題聊天,經驗還真不多。
倒是懷源先開了頭,語氣輕快: 「謝謝。」
「啊?啊,不,不謝。」邊樊難得卡了殼,說話都不怎麼流暢, 「唔,就,路見不平。」
說完他就後悔了。
這都什麼跟什麼。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邊樊徒勞地想解釋什麼,卻又不知道要說什麼, 「……算了。」
出乎意料的,懷源輕笑一聲,打趣道: 「難得見邊所長手足無措的樣子。」
邊樊心裡剛升起一點希望,就聽對方下一句道: 「不過失陪了。」
懷源笑了笑,不遠處顧陸言正在向他走來。
他是真信邊樊的那個說法…… 「路見不平」隨手幫個忙,看在自己之前幫對方渡過兩次發病期的情況下,倒也說得過去。
其實即使對方不來,他也有辦法對付那個俞總,最多麻煩點。
顧陸言好不容易擺脫了那些想來套近乎的小企業家,心情有些不虞,看到懷源就立刻過來: 「先生。」接著看到站在旁邊的邊樊,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言言。」懷源臉上的笑明顯了許多。
「好煩,想早點回去。」顧陸言半蹲下來,低聲抱怨道。
「一會就好啦,檢測很快的。」懷源揉揉顧陸言的頭髮。
邊樊站在旁邊,冷眼看著這兩人的互動。
他都要醋死了。
怎麼這樣。
這個也是, S大的那個白落言也是,還聽說有個小明星。
他怎麼養了這麼多人。
都這麼多了,再加他一個不行嗎。
邊樊冷漠地站在一邊,光看神色,絕對猜不出他心裡在想什麼: 「顧總來得巧。」
顧陸言慢慢站起來,領帶剛剛被懷源調整過,又恢復了那副在人前不茍言笑的樣子: 「邊所長有何指教?」
「指教倒沒有。」邊樊緩緩露出一個笑容,裡面包含的意思絕不是什麼善意, 「我倒是看見剛才,俞總帶著跟班去堵——。」
只是他話完沒說還,就被懷源用力拽了拽袖子,後面半句話被截斷了: 「你說什麼呢!」
「先生?」顧陸言何其聰明,即使後半段話邊樊沒說出來,他也猜了個七七八八, 「那個桑榆公司,剛才來找您麻煩了?」
邊樊還想繼續說話,被懷源喝止了: 「好了。」轉頭又看見顧陸言擔憂的神色,嘆了口氣, 「我沒事。」
顧陸言還是一臉不贊同的樣子: 「您應該帶上我之前送您的警報器。」
來這裡是有人數限制的,最多三個人,懷氏集團來的人是邊樊懷源以及顧陸言,連個助理都帶不了,也導致了之前事件的發生。
懷源面色僵硬了一瞬: 「我又不是小孩子,帶那個做什麼。」
顧陸言還想說些什麼,但政府的工作人員已經開始喊一些企業家進去詢問具體情況了,好巧不巧,他的名字被喊到,只能先離開,臨走前他看了一眼邊樊: 「拜託邊先生,幫忙照顧一下。」
邊樊擺擺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等人走後,懷源就氣勢洶洶地前來問罪: 「你沒必要說這個的。」
「怎麼不能說。」邊樊心裡也委屈得很,對別人溫溫柔柔,道自己面前,態度就來了一個大轉彎, 「我只是提醒他一下,不要把你獨自一人放在旁邊。」
懷源扭過頭不說話了,看樣子還是非常不開心。
邊樊想了想,蹲在他身邊: 「只是沒想到懷總還需要警報器?」
「不是的!」懷源一聽就炸毛了,臉上快速紅了一片,不知道是氣得還是覺得自己這麼大人還要帶那個而羞恥的, 「我沒有!」
「好吧好吧,你沒有。」邊樊眼底流轉過一抹笑意。
他還可以安慰自己,起碼懷源不會在他收養的孩子面前肆無忌憚地發脾氣。
只有在自己面前他才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