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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禮輝仔細打量了一下鞏嬸子,發現鞏嬸子長得挺高,同時身板也有點壯實,不是婦人那種壯,而是一種……從背影上看,如果忽略對方的頭髮,瞧著就和男人的骨骼背影似的。
想到鞏嬸子的聲音也略有些粗獷,看過不少刑偵劇的趙禮輝眯起眼:這鞏嬸子不會是男扮女裝吧?
他上了班車後還在那思索,如果是男扮女裝,可他曾經路過鞏家院門口的時候,也瞅到過鞏嬸子洗頭,那頭髮的確是真的。
「在想什麼呢?叫了你好幾聲也沒聽到。」
安常康拍了拍他的肩膀。
趙禮輝回過神,往旁邊移了移,「坐。」
安常康疑惑地坐下,「怎麼了?家里出事了?」
「不是,」趙禮輝雙手環臂,「你說一個男人,留頭髮留多少年,才會和女人一樣長?就是到屁股那個位置的長度。」
聽到這個問題的安常康臉色略有幾分怪異。
「你要留長髮啊?」
「不是,我就是這麼想,所以就這麼問了。」
「那得留好幾年吧,」安常康摸了摸自己的腦瓜子,「反正我一個月不剃頭,就長得快要遮住我眼睛了,但我弟弟三個月不剃頭,他也才冒出一茬,所以這也跟人的體質有關係吧。」
「也是,」趙禮輝嘿嘿一笑,「我師傅四十多了吧?頭髮茂盛得很,可老張師傅就不行了,他和我師傅一樣的年紀,卻已經禿頂咯。」
「你以為你師傅沒禿頂啊?他每天早上都洗頭,就是為了讓頭髮瞧著多一點,這要是膩了,那就顯得頭髮很少,他禿頂的秘密就保不住咯!」
安常康嘖嘖兩聲,跟趙禮輝爆了個猛料。
坐在他們後面,錯開兩個位置的容師傅和老張師傅露出獰笑。
「真的假的?」
「真的!我和他有一次去省城比賽,住了三天,我每天都看見他洗頭的。」
安常康保證自己說的是實話。
「咿,」趙禮輝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腦袋瓜,「我應該不會吧。」
「你禿不禿頭,就看你爹禿不,如果你爹不禿,你多半就不會,反之,你就要注意咯,」安常康給他傳授經驗,「就比如老張師傅的爹,就是一個大禿頭。」
老張師傅嘎吱嘎吱地磨牙。
「我師傅的爹,我倒是沒有認真觀察過他的腦袋,」趙禮輝仔細回憶了一下,發現沒有什麼值得參考的,「到站了,走,下車。」
二人剛下車,趙禮輝就被容師傅面無表情地揪住耳朵往廠里走。
「嘶!是誰?啊,師傅啊,您都聽到了?」
趙禮輝尬笑,快步跟上容師傅的腳步,這樣耳朵不會那麼疼。
安常康還沒來得及幸災樂禍,就被老張師傅一臉獰笑地掐住了臉,「我爹禿?我也禿?」
「啊哈哈哈,我錯了我錯了……」
四個人以很不雅的姿勢進了技術部。
老大看到後訓斥道,「多大的人了!要鬧也在咱們技術部裡面鬧,這一路過來讓別的部門看笑話,多不好!」
容師傅和老張師傅同時鬆開手。
趙禮輝和安常康兔子似地跑掉了。
老大看了眼趙禮輝的背影,微微眯起眼。
容師傅瞅見他這神情就知道老大心懷鬼胎,他想提醒一下趙禮輝,可又想起對方在班車上說自己禿不禿的事,那一點仁慈的師心一下就消散了。
徒弟,自求多福吧。
當天下班的時候,趙禮輝剛要和安常康提著布包下班走人,就被老大叫住了,「小趙,我有點事找你,你去跟你師傅說一聲,讓他給你家里人帶個話,晚飯就不回去吃了。」
趙禮輝一愣,「啊?哦哦,好的。」
容師傅和趙禮輝家只隔了一條馬路的事,技術部的人都知道。
趙禮輝帶著老大會找自己說什麼事的疑惑,去六級工車間找容師傅,得虧容師傅還沒走。
得知老大找他,還要約飯後,容師傅摸了摸下巴,「我就說他有事吧,行,我會跟你家人說的,你去吧。」
說完就揮了揮手,提著自己的東西快步離開了車間。
趙禮輝回到老大身邊,老大正在批請假條,他示意趙禮輝等自己一會兒。
「老秦,你請假三天,幹什麼?」
秦老師傅咧嘴一笑,「我女兒生了,我得過去看看啊。」
他女兒嫁到隔壁省,要見一面請假三天也不是什麼大問題。
老大點了點頭,「這個月沒全勤了哈。」
「明白。」
秦老師傅拿著請假條走了,他還要去會計部那邊,把請假條遞過去,這樣才好算工資。
趙禮輝眼巴巴地看著他的背影,大師傅就是好啊,還算全勤,他們這些小囉囉可沒這玩意兒。
「小汪你為什麼要請假?咿,還五天。」
老大眉頭緊皺。
汪時苦著臉,「我大哥辦殘疾證不是很順利,還有傷補貼也沒下來,另外他精神狀態也不是很好,鬧著要把自己分出去過,我爹娘都被氣病了,我想把家里的事安排妥當後,才好安心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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