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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醫生有些怔然似的,但他很快回應,聲音中含著溫柔笑意:「我喜歡畫畫。」
「你呢?」
林弱:「我不記得了。」
話題突然又有些現實,即便兩個人的心情不是這樣,可現實卻為當下度上一層蒼冷。
「等這一切結束,我邀請你來我的畫展吧?」溫醫生:「在那裡,你已經恢復記憶,將不再有任何負擔,到那時,你可以告訴我你喜歡的事情。」
林弱勾起唇角:「好。」
「約好了。」
這是個誰都沒有說出口的約會。
但也足夠了。
銀色絲線攀附在手腕上,流光為小錘鍍上不知名的色彩,林弱跨過大門,邁入鐵絲網內。
鐵絲網纏繞融合,將空出的門吞噬,圍出一個封閉的空間。
這是她的生死決戰之地,她的舞台。
她早就準備好了。
不是嗎?
林弱拎起小錘,沖了過去。
兩人最後的這場戰鬥,是實力的碰撞和交鋒,針尖對麥芒,誰也沒有留手,誰也沒有放棄背刺,像是再難有這樣的一架,因而發揮出自己百分百的實力。
數次循環中,他們已經對決過很多次了,明面的,暗處的,真打的,互陰的。
他們知曉彼此的長處、弱點和習慣。
因為太了解了,所以不會留手,所以拼進全力,所以你死我活。
彼此也有默契,知道這是最後一場,容不得半點馬虎。
每一招,都是殺招。
半個小時後。
林弱劇烈地呼吸著,一下一下,扯到心肺都疼,她渾身已被熱汗浸透,很快又因為劇烈運動而蒸騰,肩膀之上盤旋著一小塊熱氣。
蝸牛也是如此,呼吸劇烈,大汗淋漓。
兩人身上都掛了彩。
林弱被片下好幾塊肉,關節周圍刀痕斑駁,小腿上一記黑傷深可見骨。
蝸牛身上是斑駁淤血,皮肉脆弱之處多有錘擊凹陷,右手小指被砸折後又被強行掰回來,無意識的發顫。
「林弱,堅持下去,這是拼意志的情況,他快不行了,不要倒下。」溫醫生溫和的聲音響在耳邊。
林弱深深吸了一口氣又呼出,她攥緊了小錘,抬頭看向對方同樣體力不支的人,緩緩露出一個帶血的笑。
「蝸牛,你要死了。」
「從這場戰鬥開始,你就輸了。」她仍舊在笑:「我們循環了這麼多次,每一次,我的身邊都會有著一個人。」
「這一次,你就沒想過他在哪嗎?」
對面,蝸牛握緊了手中刀,炯炯眼神跨越黑暗,看了過來。
林弱舉起小錘指向他挑釁:「他一直都在。」
「現在,該他殺你了。」
林弱猛然張口高喊:「溫警官,殺了他!」
幾乎是同時,蝸牛握刀警戒,他提起十二分的精神,不放過周圍一絲一毫的聲音和波動,應對著可能到來的偷襲和拼殺。
即使對林弱的話存疑,但他下意識的警戒。
警戒總是沒有錯的。
可林弱喊完,卻沒有人出現。
溫醫生:「林弱,你在——」
林弱不放棄似的,她再次喊道:「溫警官!出來殺了他!殺了蝸牛!」
許是因為激烈,越到後面,她的聲音越發得沙啞。
不對勁。
察覺到異樣的蝸牛警惕地向後退去,可半空之中,他突然聽見「嗒」的一聲。
有埋伏?!
聲音來自右邊,他迅速回身橫刀,可防禦推出,眼前卻沒有敵人。
而他的右邊,再次傳來聲音。
「嗒。」
那聲「嗒」與林弱最後的沙啞的「牛」應和,竟是同一個音調!
不好!
蝸牛反應過來,可已經來不及了。
「嗒」聲猛然放大,到最近竟尖銳撕裂,幾乎擊潰他的耳膜,一路射入他的腦子一般。
可這還不算完呢。
像是打開了一個開關,一聲連著一聲,一聲比一聲尖銳,從原本是保護的耳麥之中釋放,直擊他唯一的弱點。
「嗒!」
是意識決戰時,林弱橫腿連踢時,偶爾的輕碰。
「噌!」
是餐車攤前,林弱扔抱枕過來,落下時沒有力道的蹭觸。
「咚!」
是婚禮細雨中,林弱眼中一點毛細雨滴的滴落。
「嘩!」
是魚缸之中,鸚鵡魚扇動魚鰭在觸鬚上結實的一刮。
「嗡!」
是兔子玩.偶和小熊玩.偶打鬥時,翻身在頭上的一錘。
「吭!」
是小熊玩.偶化身為菜刀,擦著兔子耳朵落在地板上的一砍。
這些聲音,在當下弱得幾乎聽不到,可現在被引動,被放大歡迎加入麼五爾二七五二爸以每日更新婆婆文海棠廢文哦,被疊加,然後釋放在他那敏銳的無法承受聲音的耳朵里。
如一把把尖銳銀針,一下下地往他的耳朵里扎,順著耳道鑽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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