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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它比別的蝸牛要鼓一點的觸鬚就知道,這是他即便變成蝸牛也不會捨棄的裝備。
林弱不管什麼入侵和反入侵的。
她決定直接干他!
鸚鵡魚在水中一個漂亮的迴轉,魚鰭滑動,向著蝸牛衝去。
蝸牛沒有跑,它現在這個狀態也跑不快,只是趴住底下的水草,開始收縮觸角,要將自己縮回殼裡。
但它動作還是慢了一點。
鸚鵡魚游過,魚鰭在它的觸鬚上結結實實地颳了一下。
「嘩。」
爽,林弱暗笑。
她游過頭又轉個彎回來,魚鰭張開,對準蝸牛打算再一拍。
可臨近時,蝸牛趴在草葉上,好像突然加重了似的,猛地往下墜了兩厘米。
然後一個迴旋反彈,連蝸牛帶殼重重地砸在林弱的腹部。
林弱被激怒了,也不管什麼遊動了,魚鰭左右開弓,對著蝸牛的位置狂拍。
蝸牛則是狂躲。
兩人斗得其他的鸚鵡魚和蝸牛都不動了,都看著他們。
如果動物有內心,他們的想法應該是:這倆瘋了吧?
但很快,仿佛受到什麼感染似的,以這隻鸚鵡魚和蝸牛為中心,其他鸚鵡魚和蝸牛也加入戰局,開始瘋狂互掐。
魚缸中攪起一串串泡泡。
林弱一尾巴甩中蝸牛,直接把他打向缸底,整條魚追上去,張開大嘴就是一吞。
「死吧。」
兩人只覺眼前黑了一瞬,緊跟著就撕扯在一起,拳打腳底,毫不相讓。
等下,撕扯?拳?腳?
林弱意識回歸,發現眼前是個毛絨玩具兔,渾身毛絨絨的粉,正用小拳頭錘她胸口。
而她,從身上的顏色和裝扮來看,應該是之前抓過的那隻毛絨玩具熊。
那又怎麼了,變成毛絨玩具照樣揍!
昏暗的閣樓中,一點月光從天窗灑落,不知名的黑暗角落中,兩隻毛絨玩具正在互毆。
一會我騎在你的身上打臉,一會我錘在你的頭上「嗡」的一聲。
意識空間中如同颳起風暴,不穩定的閃電中,什麼樣的變化都有可能發生。
林弱適應了這種變化,並試圖重新掌控。
蝸牛也是一樣。
兩人打得毫不留手,如果玩具可以出汗,只怕早就渾身大汗、氣喘吁吁。
不過確實沒有造成什麼實際傷害就是了。
溫醫生還在勸:「林弱女士,意識空間現在已經不穩定了,你們這樣很危險。」
「我會幫你脫離這種狀態,但一定不要再像電影裡那麼玩了,這不是《盜夢空間》,再發生現實承載之外的事情,空間和你的腦子都會崩潰的。」
他滿滿擔心,林弱沉著回應:「嗯。」
話音未落,她神思一醒,整個玩.偶驟然變化,竟化成了菜刀。
隨後對著眼前的兔子「哐哐哐」就是三刀猛砍。
有一刀擦著兔子耳朵砍到的地板上。
「吭。」
玩.偶敵不過刀具,林弱起來再砍,就見柔軟的兔子玩.偶變成了鐵鍋,直接正對著刀身掄過來。
兩相碰撞,「哐」的一聲,撞得林弱頭暈眼花。
她起身,猛地跳過去,變成書桌將鐵鍋壓住。
緊跟著就被腳底下變出的沙發掀開。
林弱於半空中翻了個身,書桌退去,現出她屬於人的本來面貌。
她浮在空中,身後映著冷冷月光,眼神中是無盡的冷寒和殺意,一瞬間跳脫了她曾經所有的形象,像是個無堅不摧的女戰士。
她視線所及之處,蝸牛恢復人形,站起身與她對視。
誰也沒有說什麼,也沒有什麼多餘的動作和表示,但某一個瞬間,他們一起動了。
林弱扔過去一把刀。
蝸牛回過來一口鍋。
林弱扔過去桌子。
蝸牛回過來沙發。
林弱拆了房頂扔過去。
蝸牛卸了地板回過來。
打著打著,他們已從閣樓裡面打到了閣樓外面。
四周是無盡且朦朧的黑,這一刻,似是被兩人氣勢所震,連風都微弱。
在這個時候,蝸牛突然開口了。
「快結束了,是嗎?」
他沒了以往無所顧忌的吊兒郎當,聲音飄渺得仿佛連風都能吹散,像是終到終點的疲倦旅人,又像是生殺予奪態度散漫的魔王,讓人捉摸不透他話語的感情。
「是啊,」林弱回他:「快結束了。」
她笑笑:「很高興能在這裡見面。」
蝸牛好像也笑了。
似乎兩個人在此時此刻達成某種默契的和解似的。
但並沒有。
與其說是和解,更像是鬆懈敵人的手段。
因為蝸牛還沒笑完,就右手用力,薅起地上的房子,衝著林弱砸了過來。
兩人的互砸,一向是相互抵消,因為不抵消只是躲的情況下,同樣的東西會被操縱著回來。
能抵消房子的是什麼?
這周圍最大的似乎就是這個房子了。
蝸牛這手玩得陰。
林弱雙眼微眯,右手向後上方伸去,雙手成爪,猛地一拽。
月亮,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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