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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然後,她在恍惚間看見了滲進墨綠黏液的古舊地磚,席間跳動著的粉紅臟器, 還有類似超聲波的尖嘯在耳邊徘徊震盪。
幻覺過後再看, 才發現第二件事物對應的位置坐落的都是坊中妓子。
......解嫣然說的沒錯,這些□□徒已經在黑山羊之母的子宮中被轉化為莎布·尼古拉絲庇佑之眷族。
現在, 更應稱作它們。
甩開腦中沉重的念頭,宣珮定了定神,回答起了假母的詢問:「不了。」
她視線一掃,指尖在半空點了三下,末了道:「這三個,都要了。」
假母循著目光看去,眉頭蹙了蹙,不為別的,就因為那三位女郎此刻都在與身邊的男子卿卿我我,顯然是有了主的。
正愣著神,就聽富商補充道:「只有三人遠遠滿足不了我,其他的,也都要了。」
「還有,把他們都趕出去,今天把這場子就給包圓了。」
語罷又看向她,解釋道:「別擔心,真沒特殊癖好。」
比如說奪人之妻,以及多人運動。
「......」
誰信呢?
這事一般是不會有人做的,一來是傷財,二來是容易結仇,前曲雖然算是低端場所,但也不是沒有大人物前來。
今日恰好沒有,於是假母就在充沛財力的支持下當真照做了。當然,惡人角色是由狗大戶充當,她也屬於屈服於淫威的卑微一環,陪著笑臉逐盡場中飲酒作樂的郎君們。
一陣不滿的嘈雜喧鬧過後,留下的是滿地滿桌的杯盤狼藉,還有面面相覷的無措美人。
宣珮會弄這麼一出當然是有理由的。
坊中妓子平日身無曹署行碟不得外出,但時有酒樓茶館會將其借出,不過由於明日便是上元,為著明日的展演做著準備,這會全都回來了。
剛好方便一網打盡。
趕走其他的客人是為了不傷及無辜,雖然她對嫖客這類人群並無好感。
反應過來,便有美艷的窈窕女郎環來玉臂攙住宣珮的一隻胳膊,笑容重新變得嫵媚動人。
一人按住肩頭讓她坐下,又另有一柳腰蓮臉的妓子斟好了酒漿,將杯盞徐徐送到她唇邊,澄明玉液映於燈光中恍若瓊玉,微微晃動。
「......」
有那麼一瞬間,宣珮覺得自己就像是身處酒池肉林的紂王,萬惡的糖衣炮彈正試圖腐蝕她堅定的內心。
默背一遍二十四字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穩定下心緒,繼而朝邊上的猛男護院使了個眼色。
意思很簡單,酒水中可能會被加料,畢竟這里的人都跑了,只剩下他們可以拿來沖業績。
後者會意,只是還未等她有所動作,有一佳人逆著光線款款步來,搖曳生姿,待近了才看清是楊妙兒。
手持酒盞的那女子見她來了,立馬喚了聲「姐姐」,她溫柔地應了,緊接著視線掃向那中年富商,親密地坐到了身邊,半身幾乎要貼上他的前胸。
迎上她的目光,宣珮眉心一跳。
壞了,這是沖她來的。
正想著,忽然感覺手心被捏了捏。
宣珮低下頭,又看了過去,便見楊妙兒勾起唇,嘴邊笑意柔和,登時心領神會,同樣大笑一聲,抬手鉗住她的下頷,仔細端詳片刻,忽然語調曖昧地開口:「妙兒姑娘果真是天姿國色,不知能否有幸一親芳澤?」
借著這個由頭,兩人最終相會於樓上雅間,鍾斯予被單單留在屋外盯梢。
關上門,這前曲的花魁卸下了偽裝,開門見山地說道:「郎君到來,恐怕是為閣樓一事。」
「什麼閣樓?」宣珮當然不會承認,從容地裝傻,「妙兒姑娘大抵是誤會了——」
這樣的雞同鴨講,再說上一年都不會有結果。
徑直打斷未盡話語,楊妙兒直接道出了辨識理由。她的性情本就柔婉,陳述時的聲音不疾不徐,注視著對方的雙眸也一樣溢滿了平和的笑意:「暗道四周還藏有守衛的其餘姑娘,郎君以為,那是由誰引開的?而且,自幼時進了坊中,還從未見過有人會拿出百兩黃金做那檔子事。」
「更何況,你在看向妾身的眼神中沒有欲望。」
看向那謝三娘子的目光中倒是藏了些別的異樣情愫,至於這她就不多話了,只是道:「還請問靜安法師有何高見?今日夜半便是最後的時限了,倘若妖氣終至,無人能從中逃離。」
既然已有人替她編好背景,錯愕一瞬,宣珮接下了這份好意,順勢點了點頭:「菩提寺的諸位法師以及玄都觀的道長們已在前曲的各個方位結下陣法,只待子時。」
楊妙兒繃緊的面色稍有緩和,眸中憂慮之色不減:「只是還要想方設法毀掉那本外邦的邪書,不然即便是有大師力挽狂瀾,仍舊挽回不得。」
她頓了頓,又同宣珮解釋那本邪書的來源與作用,後者早就知曉,卻並未吐露,待她說完,才問道:「能不能帶人上去,我手中有一張雷符。」
「坊中娘子皆非普通之人,閣樓又太過危險,有妾身在,這便夠了。」楊妙兒委婉地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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