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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落下,興許是有所觸動,眉眼如畫的佛子終於是放下茶杯,頭回用正眼看向她。
合歡宗的諸位弟子得意洋洋。
若姣師姐「內門第一魅術大師」的名號果真當之無愧,看吧,就連素來不染凡塵的佛子都顯現出了一絲意動的跡象。
大覺寺的諸位僧人冷冷一笑,眼角擠出的每一條細紋都在訴說著不以為意。
笑死,這根本難不倒妙真師兄!
凌極宗眾人孑然坐在一個冷僻的角落吃瓜,作為局外人,他們完全就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罩上一層小型隔音罩,討論得熱火朝天,口水飛濺。
「哇塞好刺激,這下給我磕到妖女和佛子的真人版了!」
「賭五塊靈石!按照小說的一般走向,他們兩個肯定是第一面互相看不順眼,魔教妖女一時挑逗無用於是糾纏上了正道佛子,佛子看似超脫世俗實則逐漸被打動,兩人經歷生死危機、宗門反對、世界毀滅,最後在三生石下互許終生,有情人終成眷屬!」
下一刻,一隻纖纖玉手伸到他面前,手心朝上。
宣珮挑了挑眉:「拿來吧。」
賀時聞一愣:「怎麼說?」
賀知雪也湊了個好奇的腦袋過來。
宣珮嘆息:「你再仔細看看,那位萬眾敬仰的佛子大人的臉。」
他聽話地轉過了頭。
他聽話地轉回了頭。
賀時聞鎮定地說道:「我可以給你五塊靈石。」
語罷,補充道:「如果我有的話。」
宣珮:「?」
賀知雪附在她耳邊大聲密謀:「你把他屋子裡的衣櫃搬出來清倉大甩賣,保準會得到五塊靈石的好幾百倍。」
同她血濃於水的親哥不服氣地嚷嚷:「有誰會要一個男人的原味啊!」
宣珮細思片刻,委婉道:「不好說。」
「??」
不是穿越者就很難插足這個話題。
從頭到尾,薛冰吟聽得一頭霧水,直接連環數問發出內心大大的疑惑:「妙真的臉怎麼了?你們在說些什麼?那可是大覺寺佛子,主持都誇讚過的法師!」
若非現下已然混熟,她會用更為尖刻的詞語來形容他們,比如說,瘋言瘋語。
說完,她將頭扭向謝千硯,揚了揚下巴,沒成想後者壓根不站在自己那邊。
謝千硯慢條斯理地蓋攏茶碗,道:「宣師妹所言極是。」
薛冰吟:「......」
你聽懂了嗎就所言極是?
宣珮同她對視,緩緩道出富有哲理的三字:「不好說。」
還佛理,如果是她這種門外漢,面對「愛情」主題頂多會說「觀世音化身紅粉骷髏」「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但放在「妙真」那種大師身上——
恰在此時,太初門的眾弟子從門中進來,乍一看這幅景象也是呆住,繼而連連抽氣。
合歡宗和哪個門派站在一起都再正常無比不過,除了大覺寺。
他們近來同後者組隊歷練過一次,回來後便深刻體會到了那些大師的不凡。不論是精神層面還是□□層面,他們顯然皆能給予旁人一種降維打擊。
太初門的弟子恐怕是在場、也是之後陸續到來的眾門派中最為好心的,當即就打算上前將兩人分開。
只是說時遲那時快,還沒等有所動作,眼下場景便有了新的變化!
俊秀的佛子定定看著她,滿面凝重地搖了搖頭:「你的心,不靜。」
絳衣少女:「?」
他翻手變出把金剛杵,小臂粗細,鋥光瓦亮。
看著,若姣不合時宜地冒出了一個想法。
——砸人腦袋上一定很疼。
見她沒有反應,妙真重複了一遍:「你的心,不靜。」
愛惜地摩挲了下金剛杵的一端圓頭,他抬眸問道,意有所指:「現在呢?」
雖然這跟想像中的暢談佛理差了十萬八千里,但約莫也算是用實力說話的一種。
若姣扯了扯嘴角:「我的心,靜了。」
何止是靜,簡直快被送走了。
從前也沒人告訴過她,大覺寺的佛子有精神上的問題啊。
念頭在腦中轉過一圈,她回過神,發覺場上一片安靜,邊上杵著的一個個人高馬大的寺廟僧人,正對著自己怒目而視。
若姣:「......我是不是說出來了?」
合歡宗眾弟子:「......嗯。」
「這位施主,」大覺寺眾弟子皮笑肉不笑地拿出法器,「你的心,似乎仍舊不靜。」
戰事一觸即發!
關鍵時刻,太初門救場。
「有什麼事坐下來好好說,沒必要打打殺殺的,以和為貴,和氣生財嘛。」
幾人一擁而上將兩撥勢力分開,安撫著他們就座。
太初門弟子面朝佛修,試圖以佛法動人:「《金剛經》有云:離一切諸相,則名諸佛。法師您,著相了。」
後者理直氣壯:「小僧尚且學藝未精,這是正常現象。」
「......」
太初門弟子轉向另一邊,面朝佳人,試圖以情理服人:「再怎麼樣,對別人口吐惡言總歸不是很好的行為。」
絳衣少女莞爾:「這位師兄你說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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