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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被質問,朝姬唇邊魅惑的笑容不改:「什麼也沒做。」
「準確來說,我是在幫她,」她聳了聳肩,「你不知道嗎?這孩子是個半妖。」
妖族對彼此的血脈感受最為清晰,打從一開始,他們的偽裝在朝姬眼中漏洞百出。
半妖之所以在修真界和妖界兩面不討好,就是因為其血脈的特殊性。
屬於妖族的那部分血液中蘊含的力量過於強大,所以會遏制另一部分人族血脈的運用,但又因為妖族血脈的啟用需要打開被束縛的鎖結,於是最終導致如此結果。
打開鎖結需要滿足的條件也很難辦。
首先,體內那一半屬於妖族的血脈需要純淨且強大,其次,需要一個修為高超的大妖幫忙給體內輸送妖力以衝破鎖結。
前者已然困難,畢竟血脈力量強大的大妖家族都有相當嚴厲的祖訓,規定不能同人類通婚並且誕下子女。
後者更是難以實現,身世卑微的半妖一般在兩界中顛沛流離,哪有這種機遇結識神出鬼沒的大妖,甚至是讓對方出手幫忙。
所以說世上甚少有半妖解開鎖結使用那股屬於妖族血脈的力量,更別說逆風翻盤。
沉浸在科普中久久無法自拔,宣珮順著轉念一想,頓時恍然大悟,那日朝姬揩了下江樂水臉的動作八成就是在輸入妖力,現在江樂水的生病發燒就是鎖結解開,妖力恢復的反應。
「反應這麼激烈,體內血脈一定很強。」
朝姬思忖著說道,思及某種可能性,不覺眯了眯眼:「說不定是……」
另一道熟悉的聲線插入其中,透著種大病初癒的虛弱,江樂水方才悠悠轉醒,白皙的臉上還帶著些未褪的紅暈,在旁靜靜聽了一會兒,冷靜問出疑問:「該怎麼知道我的血脈,並且使用那種力量?」
「只能通過平時的表現推測你的血脈是什麼。」
朝姬笑了笑:」至於第二個問題——遇到足以威脅生命的危機時,你便能夠發揮出來。」
其他的她也不是很清楚了。畢竟成功激活血脈的半妖樣本太少,她又不是其中之一,對此並不關注。
對於前一個疑惑的答案,賀知雪提供了一條有效線索。
驚呼一聲,她道:「你在睡著的時候噴火了,所以合理推測——」
宣珮接下,篤定道:「你是小火龍。」
「......」
「上吧!」她振臂一呼揮斥方遒,頗有扔出精靈球的氣勢,「給我燒死母蠱!」
江樂水應聲倒下了。
「?」
呼喊幾聲不得回應,才知是高燒捲土重來,不過幾瞬,又是撲通一聲。
朝姬摟住猝然暈厥的女人,蹙眉喚道:「妙儀。」
沈夫人的修為本就不夠支撐一個足足覆蓋整個城鎮的大型幻陣的數日運行,若不是朝姬修為高強,又是擅長製造幻境的狐族,她怕是連支開一個幻境都做不到。
現如今已是強弩之末,力竭暈倒不足為奇。
只是支撐幻境的法術在失去神智前下意識地收回,這也就意味著——
轟隆隆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宣珮似有所感地抬起頭。
鳥飛樹動,並無特別,除去湛藍如洗的天幕如同碎落的明鏡,一片片化作光點消散於其後顯現出的幽黑之中。
再度望去已是紅霞滿天,殷紅似血刺眼無比,斜空夕嵐映於眼底,還有周遭有別尋常的精心布置,沈若芙晃了晃神。一陣恍惚。
循環徹底破碎,第三日終於到來。
而這一天,本該是她的及笄禮才對。
與景色變換相對應的是記憶的恢復,反應過來究竟發生了什麼,沈真君拉下臉來,化不開的陰翳凝結在眼底。
放出靈識感應到罪魁禍首的位置,不過三息就出現在了眾人面前。
「賤人!」
看也不看周圍都有何人,他在怒罵的瞬間抬手欲打,揚起的掌風呼嘯凌厲,只不過手揮到中途就被截住。
鉗住他的手腕迫使其動彈不得,朝姬唇邊仍舊掛有弧度,只不過笑意不達眼底,神情充溢可怖的冷意。
「朝姬,」沈真君看出她站在沈夫人那一邊,被背叛的憤怒使得怒火一瞬達到了巔峰,他怒極反笑,拔劍指向她,「你也要同我作對嗎?像你這種空有美色的弱女子,我一根手指頭就能捏死!」
「再說一遍,誰能被誰一根手指頭捏死?」
朝姬狀似溫和地複述了一遍他所說的話,這些日按捺的威壓悉數釋放。
化神境。
這是一位化神境的大妖。
打臉來的如此之快,沈真君的雙腿不由自主地一軟:「......」
「其實,」他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卑微道,「這位大人,在下只是路過。」
偽裝的遊戲徹底結束,朝姬懶得奉於他一個眼神:「滾。」
「等等,」沈夫人適時醒來,揉了揉眉心,定定望向曾經的意中人,「為何要將母蠱放在若芙身上?」
沈真君是標準的牆頭草,面對髮妻又恢復了睥睨的神情,挑了挑眉:「你都知道了?」
說完又覺得這是一句廢話,若不是清楚這些破事,無緣無故編織幻境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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