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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為何,聽謝千硯這麼稱呼,宣珮心中又一次泛起那種奇異的酥麻感,然後被她毫不猶豫地將其歸咎為蠱蟲與蠱蟲之間的心心相系。
見她神情不大自然,抿唇將頭偏過一些,賀知雪低頭同江樂水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偷笑一聲,很夠意思地打斷了說話人,話鋒旋即一轉:「這位大哥,您可以跟我們說說同選拔有關的事情嗎?」
他們甫一感覺這是破開離光鎮謎團的關鍵點就急忙趕了過來,具體內情卻是一概不清楚。
「相見就是緣,既然能在這裡搭上話,咱們就是朋友,跟我客氣什麼。」
高馬尾男修爽朗道:「背景和獎勵你們都已經知曉了吧,除此之外,被選中之人還可以在府中一直暫住後日的及笄禮開始,而且聽說明日還有什麼活動來著。」
說到這裡,他忽然別過臉往左右兩側掃了下,排隊太無聊,周圍的人皆在同前後閒聊,確定無人注意到這裡後,高馬尾男修神神秘秘地道:「朋友們,開個靈識共享唄。」
所謂靈識共享就是傳音的一種多人形式。
依言,四人同時將識海中的靈識伸展開來,糾成細細的絲線伸出首段,同他伸出的靈識纏繞在一起。
接著,高馬尾男修的聲音傳入眾人耳中:「這可是我辛辛苦苦打聽到的消息,千萬別告訴別人哈,我也是看在你們同我投緣的份上才告訴你們這些。」
難道不是因為你無處傾瀉的旺盛分享欲嗎?
如此想著,眾人還是不住地點頭稱是。
「裡邊的評委主要是沈夫人還有那位近來極為受寵的朝姬,兩人素來不和。」
高馬尾男修滔滔不絕:「有人彈琴彈得繞樑三日而不絕於耳還會被刷下來,有人選擇胸口碎大石這種街頭隨處可見的表演都能被選中,只能說其中標準著實難以捉摸,不過還是以儘量討好後者為準,據說朝姬喜歡那種能夠彰顯力量的表演。」
聽君一席話,如聽一席話。
宣珮沉默。
這不是說了跟沒說一樣嗎?
不過起碼也給了他們一個新的方向。
挺好。
然而還有一點讓她頗為不適:「感覺受寵一詞聽著好生奇怪。」
宣珮覺得自己這話透著種莫名的矯情,別彆扭扭道:「修真界實力為尊,不論男女皆為大道而活。這種後宅爭寵的戲碼,乍一聽來有種我們如今身處人間界的感覺一樣。」
高馬尾男修愣了下,隨即又笑道:「這有什麼奇怪的,弱者依附於強者生存,並且通過一定的付出從強者手中得到他們想要的東西,這就是修真界的弱肉強食之道。」
「不過,」說起八卦,他立馬就眉飛色舞了起來,「倒是有傳聞說沈夫人從前是大宗弟子,不過這應該只是一個謠言吧。那些大宗弟子大多自視甚高,怎麼會甘心屈居後宅,與其他女子共侍一夫。」
眾人正談天說地,前邊又縮短了一大截。
這支隊伍看似長得像是永遠排不到盡頭,實則因為兩位評委稀奇古怪的評判標準,隊伍里的人新陳代謝極快,沒過多久就會有幾人一臉喪氣地從前邊向隊伍尾端走過來。
就算是在閒聊,宣珮也不忘時時留心周邊的動向,在目光觸及某張面孔時,那人很是警覺,立馬也抬眸看了過來,就在四目相對的一刻,瞳孔驟然縮了縮。
就是這一處異常讓宣珮注意到了她,那形容利落的女修也向她走來。
是同門嗎?
指尖觸上如今這張同現代至少八分相像的面孔,宣珮沒有忽視對方眸中一閃而過的驚喜。
回想起曾經為同學相認時刻執手相看淚眼而專門作出的準備,她將那枚木牌握在手心,待臨近了便展露出來。
正如所想,就在將掌中校徽出現在對方視野之中的剎那,對方眼底閃動的光芒足以照明一隅灰暗的天地。
定定看著宣珮,來人輕聲道出四個字:「品德須修。」
莫愁前路無知己,本校誰人不識校訓——
三人齊齊鏗鏘有力地回應,熱淚盈眶地將後半句接上:「學術是競!」
沒想到在這個陌生的環境,在這個處處布滿險惡的城鎮中,竟然能遇見天各一方的老同學。
感動,他們大為感動!
高馬尾男修撓撓頭,只覺得這陣忽然爆發出的呼聲莫名其妙,猜想他們是在這裡恰巧遇見了熟人,於是識趣地轉回頭,留出他鄉遇故知的敘舊空間。
幾乎要圍成方形小圈的四人看起來似是熟稔,來者便將視線投向唯一沒有做出應答的謝千硯,笑眯眯問道:「這位是?」
宣珮微笑:「我夫君。」
這個回應應是帶有些許調侃的意味,沒成想不過轉瞬,謝千硯的脖頸上即刻抵上一把泛著冷光的小刀,利刃同他玉白的肌膚貼得極近,只需再拉近分寸即會刺進內里血肉。
興許是太過用力,握刀的指骨捏得發白,手背有青筋綻出。
「夫君麼?」
一道幾不可聞的輕聲自唇齒中溢出,其中森冷寒意極重。
一雙原本盛滿柔和喜意的鳳眸變得極為凌厲,狹長眼尾挑起,對比她面上和善的笑容更讓人覺得無比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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