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頁
村長將信將疑, 主要是外邊的大霧害得無人能走出去,不論是凌極宗在城裡的聯絡點, 還是附近的村落皆是一視同仁,說到底他們也無法求證。
臨走前,他指著吳大嫂的鼻子提醒道:「注意一點,現在正是解決村里問題的關鍵節頭,別惹出亂子,到時候害了整個村子的人。」
吳大嫂忙連連應好。
宣珮大為感動,沒想到隨手選的人家這麼好,還肯給他們這群來路不明的人做人保,她扯了扯對方的衣袖,動容道:「嫂子......」
吳大嫂摸了摸她的頭,這時候她才十幾歲剛出嫁沒多久,朱唇皓齒,眼如秋水鬢如雲,不似十年後因為操勞而面黃體粗,眼角生出許多細紋,兩頰也失去活力顯現出衰老的垂相。
這一切無不讓人感慨。
有靈根並踏上仙途與凡俗的道途之間的區別,並不僅僅在於壽數長短與千變萬化的仙法,而在於人生中更多無限的可能,在於能夠瀟灑恣肆地成為她,而不被世俗觀念所拘囿。
求仙之途,男女無別。
宣珮聽她微笑著反過來安撫自己,道:「村長其實人挺好的,只是最近因為這事脾氣躁了點,他不是有意針對你們,只是因為謹慎需要顧慮很多,不要在意。」
目光落在蹲在牆角將掉落的竹竿扶起的男孩身上,吳大嫂輕聲嘆道:「三曉也是個可憐孩子,這事明明同他沒有關係......」
宣珮深以為然地點點頭,小心說道:「要不我去把他送回家吧,萬一路上遇上些危險就糟了。」
在村裡邊能有什麼危險?
吳大嫂一開始下意識想反駁,轉念想想實則也是,比起遵循冤有頭債有主的原則,當他們無法觸碰到那個「主」時。更多人通常會選擇遷怒同其關係相近但更顯弱勢的一方。
這怪病還沒弄死幾個人,吳三曉家的房子就已經被恐慌的村民拿鋤頭刨了幾回,他們無法抵擋未知的恐懼,但可以選擇將其發泄到可以名正言順地責怪的人身上。
因此,她點頭稱是:「好。」
......
搗亂的孩子早在看到村長來時七七八八跑掉了,這裡便只剩下吳三曉一人。
他看起來才七八歲的模樣,做事卻分外妥帖,垂著濃密的睫毛一個人安安靜靜地收拾殘局,將掀翻的笸籮重新擺置放好,打翻的用作雞飼料的米粒也一顆顆撿拾著放回有著豁口的破碗裡。
做完一切,他起身抬頭,對上少女笑吟吟的面容,宣珮將他拉起身,將跟吳大嫂所說的擔心他有危險的套話重新講了一遍,又說要送他回家。
吳三曉低著頭沒說話,但宣珮看見他的頭輕輕點了一下,意思大抵是同意了。
這孩子看著還挺靦腆羞澀的。
單獨留下一個傅晚凝,讓其餘人先回去等著,宣珮與她左邊一個右邊一個,將吳三曉夾在中間跟著他走。
宣珮不知道吳三曉為何要幫他們遮掩,畢竟按照那女聲所說,在這輪因果局中,除去他們的參與者就比如說吳坢村村民還有那個魔修,完全就是十年前原模原樣的本人,完全不存在會保留十年後記憶這回事。
興許是因為他們見義勇為,出手打斷同村霸凌,抑或是從這時起,因為極其信任那位「素秋」姐姐,他便已然發覺了眾望所歸的玄真子道長的詭異之處。
不知道他家離這裡是近是遠,時不我待,宣珮抓緊時間開始套話。
她斜過頭看向吳三曉,狀似閒聊地問道:「聽說道長已經選好掘井的地方,想來不知何時就能動工了,到那時候村裡的病症就能解決了,這真是太好了。」
傅晚凝知道她意思,也跟著扯出一抹知心大姐姐的笑容一唱一和,問道:「小弟弟你知道那是什麼時候嗎?姐姐也想去旁邊看看,欣賞欣賞玄真子道長除魔衛道的英姿。」
她身上有原著女配的萬人迷屬性,自信對付一個小孩還是不成問題的,絕對能手到擒來,把問題的答案套出來。
果不其然,吳三曉看了宣珮一眼,又看了傅晚凝一眼,繼續低下頭,說道:「三日之後。」
宣珮勾唇笑了笑,繼續循循善誘:「村子裡這怪病最初的徵兆是什麼啊?道長在來時又是怎麼說的。我似乎曾經聽到過類似的病症,不知道當時對於那一惡疾的診療方法對於咱們村是否適用。」
這話自然是編造出來騙人的。
事實上,她只是想要旁敲側擊地多方面了解玄真子,畢竟一個化神境魔修,五個他們這樣的團體合起來都打不過,只能迂迴著來了,看看能不能找到玄真子的軟肋,從其中下手。
小孩垂著頭,依舊乖乖答道:「最開始是住在河邊的吳二叔一家子在一夜之間全都生了重病,紅著臉倒在榻上一病不起。」
「那時村裡的人只以為是普通的風寒,請了城裡的郎中來看卻並沒有成效,症狀倒是愈發加重了,頭上生出了膿包,腳底長出爛瘡,莫名其妙得了這病的村里人也變多了。」
「沒過兩天,最開始害病的吳二叔一家都死光了,聽說發現的時候七竅流血,全身上下沒有一處地方是完好的,不是淌著血就是流著膿液。」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