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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大嫂笑道:「各位就自己安排著住下來吧,等會吃飯時見一下我公婆同夫君就行了,他們是不會介意的。」
宣珮點頭道謝,然後就見吳大嫂扭身去做自己的活計,不論是現在還是未來,她都有一堆事纏在身邊要做。
斂目垂了垂眸,她微微嘆了口氣。
吳大嫂走了,這意味著宣珮失去了一個信息渠道,而時間不等人,說不準哪日玄真子就在他們不知道的時候設下了所有布置。
走前她隨手點了點的便是眾人原先住進的房間,不出意外,這會兒住進去的仍舊會是原先的人員配置。
按正常的道理來說,他們本該先去室內將行李放下,但宣珮的腳步仍凝在院門邊上,眾人里邊多數現下已然把她當做了主心骨,剩下的無可無不可無甚意見,這時也便跟著踟躕不前。
宣珮心下猶豫不決,她還想在外邊多逛逛了解更多,或者是纏在吳大嫂身邊多打探一點消息。
前者以他們目前的身份來做著實有些奇怪,畢竟一家子只為逃難的人,在明知村子裡有會死人的怪病,還可能是傳染病的情況下,竟還敢出門閒逛,就像是不怕染病不怕死一樣,明眼人一看便知有鬼。
他們就算是要出去,也得尋一個好一點的由頭。
正思量著下一步的行動,嬉鬧聲由遠及近地送到宣珮耳邊。太吵,還有就是其中不加掩飾的惡意過於明顯,於是她擰著眉轉頭看去。
又是一群小孩在圍攻一個孩子,同樣的場景再度出現。
人們常說孩童天真無邪,天馬行空的思緒如詩如畫,口中有時說出的不合時宜的話也被稱作童言無忌。但因為尚未建立善惡觀,孩童的惡意往往也最為純粹,有時無緣無故便會直白表露在外,化作利刃傷人。
「我爹說,村里的怪病就是你們家害的,要不是你們家的那個害人精,村子裡怎麼會死這麼多人。」
差不多內容的七嘴八舌中,一個孩子也跟著握拳,他頭上也頂了個小包,氣憤道:「我爹娘也是這麼說的.......要是我爹娘因為你們家的害人精拋下我走了,我饒不了你們!」
宣珮一向見不得這種以多欺少的事情,再加上這病看樣子完全就是那魔修搞出來的,其他人若是被說有罪恐怕就只是背鍋罷了,因此聽得抿唇不快。
他們同仇敵愾的架勢全部都是衝著中間的來,那孩童聽罷也不甘示弱,瞪著眼睛一個個回看過去,倔著腦袋說道:「不可能!你們說的全部都是假的!素秋姐姐才不是這樣的人!她又溫柔又善良,人可好了,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
興許真是上天垂憐,另一條線索竟自己送上了門來。
意識到了這點,宣珮循聲望去,只見中間的男孩面容白淨,衣著精細,長長的頭髮也被好好梳起,一見便知家境良好,雖然沒見過十年後吳三曉的正臉,但她直覺這便是對方。
「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冷哼一聲,有人說道,「老是說自己能看到一個死人,還和一個死人玩,真是晦氣,就算她是你堂姐,她也早就死了。」
還有孩子像是有什麼依仗,理直氣壯道:「又不是我們瞎說,是道長就這麼說的。道長說那個滿身戾氣的厲鬼死於山巔、血衣含怨,這不就跟你們家因為上山採藥死去的吳素秋一模一樣嗎?」
玄真子現在在吳坢村就是絕對的權威,一舉一動皆會被眾人奉為圭臬,但吳三曉顯然超脫於眾人之外,根本不聽對方在說什麼,舉起拳頭就張牙舞爪地撲了上去。
雖然宣珮因為他無故將他們捲入此事之中而對吳三曉無甚好感,但也不忍眼睜睜看著一個小孩被群毆,連忙上前拉架。
這就像是個信號,薛冰吟等人在旁看著也著實忍不住,他們自小就被教導著要濟困扶窮、急人之困,怎麼看得了這個,也紛紛大步上前。
傅晚凝先將前邊幾個孩子拉開,畢竟穿來之前也就只是個高中生,她努力假裝自己是一個溫柔的幼師,蹲下身對著他們好聲好氣道:「小朋友,不要再打了好不好,這麼打下去不管是對他還是對你們都不好,那個小朋友也只是情緒激動了一點而已,對你們並沒有什麼惡意的。」
薛冰吟就直接多了,簡單粗暴地一手拎開一個,語氣很差:「小小年紀不學好還想學人打群架?小心我先給你屁股打開花!」
這邊局勢已經被慢慢控制住了,另一邊卻愈演愈烈。
一群孩子裡總有一個體格強壯的孩子王,這會兒功夫已經跟吳三曉從檐下空地打到了牆角,後者看著細胳膊細腿生的文雅白淨,打起架來卻有種不顧一切的勁頭,又凶又狠,所以雖說較為瘦弱,但還隱隱佔據上風。
撥開一眾孩子到了最前頭,宣珮一眼望見兩人在掐架,心中著急,腳下步伐不停。
已知有個化神境魔修在吳坢村中,那
麼不到萬不得已就千萬不能動用靈力,以防被那魔修頃刻發覺以落得一個全員be的下場。
——她相信就算聞雲川有男主光環,在這種情況下恐怕也沒什麼好果子吃。
這種情況下,宣珮只能使用最原始的辦法阻止這場爭鬥,她直接插進兩人中間,左手伸去有力地鉗住孩子王的不斷揮舞的手臂,那看似纖細的小臂竟在對方的用力掙紮下紋絲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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