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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多言宣珮也知道玲瓏草所在地,無他,那成片嫩芽似迎風招展的草穗太過晃眼,只需仰面往村落靠山的方向這麼一眺望即可收入眼帘。
跟著前邊帶路的村人向前走時,傅晚凝向宣珮問道:「聽這意思是,我們晚上還要住這?」
她是到了功德閣才臨時起意奪取旁人的任務牌替對方做任務的,先前也是嬌生慣養很少接這種任務賺錢買畫符材料,對這些並不太清楚。
宣珮於是解釋道:「玲瓏草盛放於明月高懸之時,唯有這時才能動手採摘,這靈草柔枝嫩葉,脫離靈田後一旦脫離有靈力的環境就會即刻死去,所以還非得有靈力的弟子親手採摘,摘下後立馬就要放進功德閣給的玉盒中。」
傅晚凝聽的皺眉:「這麼麻煩?」
方才她也瞥見了那塊靈田的一抹影子,知道是挺大一塊,這麼一看,親自動手那得摘到什麼時候。
「真正麻煩的可不是這個。」宣珮輕聲說道,意有所指,聽著,傅晚凝也想起來了,臉色一變。
只是回憶著原著劇情正想繼續開口,耳邊忽然聒噪了起來,宣珮也轉頭看向發聲處,眯了眯眼。
這會功夫已經到了村子中心,他們正走在一段泥石小路上,左邊是平直的田埂,右邊是枝繁葉茂的蒼天大樹,樹下放著一個石墩。
見一人走過,本在樹下玩鬧的孩子們一溜兒跑上前去,眾目睽睽之下,為首的男孩竟直接衝到他面前重重推搡了一把,逼的那一身短褐的少年直接摔倒在地。
他像是摔痛了,蜷縮著身子沒能一下子起來,左手將一把看不出形狀的野草捏的緊緊的。
一旁的孩子猶豫著要去扶他卻被轉身瞪了回去。仍嫌不夠,男孩揚眉罵道:「你個克父克母的災星怎麼有臉走在村里,是想再把全村人都給剋死嗎?!還不趕緊滾你那破草屋裡?!」
聽到其中某個詞語,在場幾乎每個人都抽了抽嘴角,目光下意識瞥向站在隊尾的一人的面色,驟然停住腳步。
領著諸位凌極宗仙長的吳大嫂看了眼坐在樹蔭下就跟沒聽見似的自顧自搖著蒲扇的老婦,皺了皺眉。
她平日裡就看不慣嬸婆孫兒蠻橫囂張的做派,心裡又實在可憐三曉那小子,私底下也同當家人抱怨過嬸婆對其行為的放肆,只是畢竟是別人家的家務事,她一個年輕媳婦哪能插手。
只是沒想到凌極宗來的仙長都站在了一邊,嬸婆還能任由她的寶貝孫子肆意妄為。
轉身朝眾人尷尬地笑了聲,說了句「抱歉」,吳大嫂趕忙上前打算將沉默不語的少年扶起來,只是那男孩著實是無法無天慣了,一邊笑嘻嘻地攔住她,一邊又轉頭罵人,也不知道一個半人高的孩童是怎麼有臉說出這麼些污言穢語的。
真整個就一無理取鬧的熊孩子。
傅晚凝聽得眉心一跳,目光不覺游移開來向謝千硯望去,還未觸碰到他冰冷的面色,另一邊先行消音。
她抬眼看去,只覺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宣珮不知何時站到了吳大嫂身邊,雙手環胸俯視著又哭又鬧的熊孩子,後者臉頰上肉眼可見地紅了一塊,巴掌印的形狀鮮明可見。
老婦看的著急,張口便要大罵但又忍住,吳大嫂也從旁勸道:「這是凌極宗來的仙長。」
惹不起,咱們惹不起。
大人尚且會因此顧忌幾分,小孩卻不管這麼多,而是反過來辱罵起了膽敢冒犯他的臭女人,嘴裡不乾不淨的,同時又想故技重施去推她一把。
宣珮哪會給他機會,又是「啪」地一聲脆響響起,而後看著目露畏懼的男孩,在細細觀察其兩頰兩側後,她不由讚嘆地鼓掌說道:「真對稱,不愧是我。」
吳坢村雖屬凌極宗地界,仍歸於人間範疇,俗世常以男為重。
見命根子被打了兩巴掌,老婦心疼得要命,略帶埋怨地看向宣珮,為男孩的行為找理由似的畏畏縮縮道:「他還是個孩子。」
「但凡他有爹娘教,哪還有我出手的份。」
落落大方地與她對視,宣珮面上笑吟吟,語詞卻是犀利:「再說了,是孩子又怎麼了?小時候不把他當人,長大了也就做不了人。」
「我是這樣認為的。」目光漸漸冷下來,她問道,語氣帶著不容置喙的確信:「你說,是嗎?」
第46章 生疑
她既然這麼說了, 又豈有一口否定的道理。
老婦連忙陪笑著說道:「是是是,仙長說的是。」
然後屁都不敢放一個,就生拉硬拽著哭爹喊娘的男孩滾蛋了。
至於那少年則是自個爬起來, 向恩人投去一眼, 頭髮散亂下來遮住他大半張臉, 宣珮因而只能看到一雙幽深的黑眸, 愣了下,就聽他低聲道了聲謝,頭也不回地往前走去。
有點禮貌也有點古怪,原著中可從未出現過這號人物。
莫名地,宣珮心口驟然有些發慌,盯著他背影直到遠去了方才轉回頭來。
吳大嫂眼觀鼻鼻觀心, 眼見此情此景雖說不敢多說什麼,心中也是暗暗舒了口氣,頗覺寬慰,邁開步子正想繼續引路, 冷不丁地卻聽剛剛動手的仙長狀似好奇地問道:「大娘, 那少年是什麼人?」
說到這個, 吳大嫂長嘆一聲,道:「您說三曉啊,他這孩子怪可憐的,家中原本也是村裡的富戶,不僅在城中有生意,聽說祖上也有您這樣凌極宗的仙長, 只是小的時候爹娘逝世, 整個家庭就此破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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