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頁
顧牽白重復道:「解藥。」
劉雀依舊堅持著,「你讓我殺了她,我就給你。你不想救那姑娘了麼?還有這些人,只因你的決定,將他們全部拖下水,廷尉做不出這樣的事吧?」
她不僅知曉顧牽白的身份,也對他的做事風格甚是了解。
原來早就查過了。
二人僵持著,不論是誰進一步退一步,都討不到好,就當顧牽白思索凝神間,李溪之那處傳來了不小的動靜。
「誰!?」
眾人齊齊看去,發現一玄衣男子笑眯眯地將手搭在李溪之肩上,眼神很是挑釁地對上顧牽白的目光。
那人不緊不慢地垂首,緩緩靠近李溪之,一根手指虛虛地掩在唇間。
「噓,怕什麼?」
顧牽白攥著斧頭的力乍然收緊,看清那人面容後,周身更是毫不掩飾的敵意。
李溪之聽著聲音有些耳熟,但又想不起是誰。
可這樣賤兮兮的語調讓她極快想到身側之人是誰。
「賀璧?」
賀璧驚喜道:「是我。」
沈離霧指著賀璧,磕磕巴巴道:「他他他,是那日在隧洞底下想炸死我們的人!」
修長的指節緊貼著斧柄,泛著近乎發青的白。
顧牽白近乎失控,一字一句道:「你要做什麼?」
賀璧笑了一聲,擺手道:「別那麼緊張,今日來此就是處理些事情。」
他唇角的笑意驟然冷了下去,琥珀色的瞳眸輕蔑地看著劉雀。
「劉雀,這麼多年了,你還活著呢?」
第80章 無宮(十五)
「不對。」
李溪之忽然開口, 引來了眾人的目光。
「什麼不對?」賀璧淡笑道。
李溪之騰地站起又坐下,「我能聽見了?!」
先前一直聽不見聲音,這耳朵忽然進了聲, 倒是讓李溪之一時沒反應過來,她騰地站起, 努力地眨著眼,依舊一片黑暗。
她又坐了下來。
賀璧挑眉道:「暹花而已, 沒有什麼毒性,我來的時候就見你沒什麼反應,又見你手傷,猜到了。不過就是被刺到的時候, 會慢慢聽不見看不見, 偶爾可能痛個幾下, 不過無須擔心,這不算毒, 就是暹花的特性罷了, 很快便會恢復的。」
李溪之鬆了口氣,原來只是暫時的。
被塞住嘴的曾芙狂躁起來, 對著賀璧的方向低吼著,又對著其他人不斷搖頭, 像是在告誡他們賀璧的話不可信。
而被斧頭抵住脖頸的劉雀不自覺緊了緊喉嚨, 她努力平復著自己的惶意,儘量叫人看不出她的異常。
可顧牽白察覺到了。
「你說謊了。」
劉雀身形一顫,又碰上那鋒利的刀尖, 割破的血肉又往裡綻開了幾分。
難怪當時問她要解藥時, 露出一副不解的神色來。
「你還有退路麼?你若敢有動作,便會當場斃命。」
抵在後頸的斧刀緩緩移開, 顧牽白警告著她,她已經沒有談判的籌碼了。
沈離霧指出關鍵來:「可是她說她有解藥。」
劉雀故作鎮定,直指著賀璧,「你們聽他這麼一個不知來歷的臭小子的話?我可是平國人,對平國所帶來的物種最是了解,什麼有毒什麼沒毒,你們難道就聽他的一面之詞,不想救那姑娘了嗎!」
襲少州喊道:「可是小妹現在已經能聽見了,按你這樣說,之前給我們下毒也是假的了,你就是在騙我們!」
沈離霧叉腰道:「對!」
「這樣啊,」賀璧呵笑一聲,「那就讓我來說說,看看我說得對不對。」
他將手背在身後,懶散道:「如若說有人告訴你們,被這暹花刺傷就會慘死,我猜,她應當是記憶混淆,精神錯亂了。她最喜這暹花,這花雖美,可隱著的密刺卻叫人望而止步。」
「我記得有一回,哪個不長眼的宮人想要摘花,被刺傷了,之後又聾又瞎,以為自己中了毒,就哭著去求藥,可這暹花根本無毒,沒有解藥給那宮人,宮人就覺得自己沒救了,其他的宮人也避而遠之,不敢幫她。之後她聽不見也看不見的,吃了碗摻著鼠藥的飯食,被毒死了。」
說到這,他還笑了一聲,像是在嘲笑那宮人,但又好像不是。
他又道:「又或是有人告訴你們,被這暹花刺了她有解藥,定是假的,因為我方才說了,暹花本無毒,何來解藥?這麼說,肯定是抓准了你們不懂,以此威脅你們,然後達到自己的目的。」
賀璧所說的這兩種情況,都恰好對應上了曾是宮女的曾芙和侍奉在赫連悅身邊的劉雀。
曾芙看似沒瘋,可她早就瘋了。
這麼多年的躲藏和揮之不去的回憶,早就折磨得她不成人形。
而劉雀是最先瘋了的人,她從睜眼後的那一刻,從見到焦黑廢墟的一刻,就瘋了。
賀璧的一句話讓劉雀有些迷惘,她不認得那是誰,可他卻又知道自己的名字。
他方才說什麼?
她最喜歡這暹花。
他是怎麼知道的!他為什麼會知道!?
他是誰!?
「你是誰?」劉雀顫聲道。
心中隱約有了猜測,但她不能確定,也不敢確定。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