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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著學著,便也學會了一身本事。
柳逢不知她叫什麼,只是「喂喂餵」的叫著。
之後黎憂告訴他,「我叫黎憂,不叫餵。」
那時說書很時興,黎憂又是女子,可一般都是男子來說書,柳逢卻說沒關係,只有黎憂擔心自己身份暴露,換做了男子打扮,登台說書。
生意日漸火爆,春水館的門頭也快被踏破,都是慕名而來的。
柳雲杉不喜歡管這些事,他就總是去找能言玩。
能言這人,更他的名字截然相反,他根本不能言!
一日裡說出的話一隻手都能數得過來,叫什麼能言,乾脆叫不言算了!
柳雲杉這麼想著。
儘管這樣,他依舊沒放棄讓能言多說幾句的機會,不是逗他就是捉弄他,他都像是看不見一樣,不理不睬的,每日只會抱著一把小刀練著。
黎憂當時已經完全變了樣,跟現在相差無幾,就是這能言還保留著原樣,也不管黎憂怎麼逗他激他,他都不喜歡開口。
所有人都放棄了,想著他這樣除了不愛說話,也沒什麼不好,便由著他去了,只有柳雲杉堅持日復一日地想辦法讓他多多開口。
直到有一日,柳雲杉被一群孩童逼在角落裡欺負,大罵他是沒娘的野孩子,他氣急了,拿起掃帚就是亂打,無奈敵不過一群人,被一群人輕而易舉地摁在地上打。
能言拿著他的小刀出現了,砍傷了那群欺負他的人。
柳雲杉驚呆了,他沒想到能言真敢拿刀砍人,被他扶起來後也是震驚地避著他的手。
「你怎麼真下手啊!?」
也是這一回,柳雲杉聽見能言說了好多的話。
他說:「不出手你便會挨打,你們收留了我們,要懂得報答,這是你爹教的,娘教我武藝,為得是保護自己,也為得是能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人,他們欺負你,我看不慣,只是恐嚇,他們下次還回來,不如直接斬草除根,讓他們以後再也不敢欺負你。」
柳雲杉驚愕地張開嘴,發不出聲音,嘴巴開了又合,合了又開的。
能言抓住他的手,將他從泥地上拉起來,「柳雲杉,以後別總想讓我開口了,我不喜歡說話。」
柳雲杉發懵地點點頭:「好……」
就當柳雲杉以為日子會這樣一直平靜地度過時,春水館來了個男人,他看起來有些熟悉,就是不知在哪瞧見過。
他和扮男裝的黎憂相識,二人成了知己,同行時的那種適配度總是別人所不能及的,柳逢有些傷心。
柳雲杉能感受到。
年紀尚小的他不知柳逢為什麼傷心,後來他才知道自己的爹是愛上了黎憂。
可惜有緣無分,黎憂像是喜歡上了那個男人。
男人就是吳深,他時不時的就會來春水館裡聽黎憂說書,喝上一盅茶,配上一盤花生,能坐一下午。
可就是因為吳深,在上元節里,他帶走能言,說是帶他出去玩一玩,黎憂又正巧有事,不能同行,想著吳深沒有壞意,便答應了。
可也是這一日,黎憂的仇家找上了門,砸了春水館裡外所有東西,就是為了找人。
柳逢誓死擋在人前,他將柳雲杉藏了起來,叮囑他不要亂跑,自己則出去抵擋著人。
館裡的客人都被嚇跑了,柳雲杉也害怕。
可他又想,能言出去了,見不到這一遭也是好的,畢竟他就不會被仇家帶走。
黎憂聽到了動靜,出來時卻晚了一步,柳逢身上插著三把刀,被牢牢釘在那桌案上,一雙眼帶著遺憾不肯閉眼,黎憂的心臟在那一瞬抽疼,是她第二次體驗過的感覺,啞姑死時,她也是這種感覺,她不知這是什麼感覺,便操起刀來,把所有追殺他的人盡數砍殺。
只想著這樣心裡能舒快些。
可是沒有。
柳逢死了。
柳雲杉被黎憂找到,帶到了柳逢的面前。
他恨恨地瞪著黎憂,可望著比自己高許多的人,有些頹然。
再之後,聽到的便是吳深一人落魄而歸的場景。
他說,能言不見了。
黎憂瘋魔似地找尋著人,終是找到了蛛絲馬跡。
就在那林苑之中,被當做壓祟的祭品,扔進了冰冷的石窟內,永不見天日。
第53章 打生樁(十三)
「襲三!起床了!我爹說早睡早起才能身體好!」
沈離霧的聲音猶在耳旁, 吵得李溪之頭疼。
「還有你這穿得什麼?你昨夜不會背著我偷偷出去了吧!」
她揉了揉眉心,似是想到什麼,「蹭」地一下坐起來, 轉了轉身子,發現自己的頭髮不知什麼時候散了下來, 低頭瞧了瞧自己的衣裳,又看向周圍。
沈離霧狐疑半晌, 那手在她眼前晃著:「倒也不用起這麼猛,你不會是暈了吧?」
李溪之捏了一下沈離霧的臉,聽見她痛呼一聲,確認無誤後連忙下了床。
身後傳來沈離霧大罵聲:「襲三!啊啊啊啊啊!你是不是瘋了!」
李溪之沒空搭理她, 徑直披了外裳就往外走去。
「你去哪!」沈離霧從床上蹦起來, 氣得將枕頭扔向她去, 「襲三!」
記憶還停留在出春水館後沒多久,才剛聽完黎憂後半段的故事, 眼前一黑就沒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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