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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靈犀三人也會心一笑。
他們四個大約是這艘船上對自身安危最不擔心的人了,這天底下有什麼地方能比曲仙君身邊更安全?就算有一天五域崩塌,曲仙君身側也會是這個世界上最後一個毀掉的地方。
「這個消息已經傳出去了。」祝靈犀雖然不怎麼擔心,但還是很認真地告誡其他三人,「最近幾天直到下船前,船上都會有點亂,最好要小心一點。」
戚楓立刻表示:「那我在下船前都不出船艙了。」
祝靈犀欣慰地點了一下頭,又看向申少揚和富泱。
申少揚義憤填膺:「這個和妖獸勾結的修士實在是太壞了!我們可是在南溟上,沒有青穹屏障保護,隨時都有可能遇到虛空裂縫,一不小心一船人就都死定了。在這種地方埋伏人,這不是要人命嗎?」
在扶光域小修士樸素的觀念里:「搶劫財寶、謀奪寶物倒也罷了,為了搶劫財寶而害人性命,那就是罪大惡極了。」
祝靈犀有點遲疑,不確定他的意思,「所以?」
申少揚正義凜然地說:「我們要幫幫守船的前輩,找出那個和妖獸勾結的修士,為民除害!」
祝靈犀和戚楓窘然地望著他:這人哪來這麼多沒必要的使命感啊?
守船修士有元嬰修為,對這艘船有絕對的掌控之力,南極生物群以污二耳期無兒把以看最新完結文想要搜查出一隻重傷的妖獸,不過是時間問題,他們築基的築基、金丹的金丹,過去添什麼亂?
「我們可以私下裡查。」申少揚激情不減,「我們偷偷查,如果發現端倪,就偷偷告訴守船修士——或者直接告訴曲仙君!」
祝靈犀神色微微遲疑。
她不知道究竟該不該和申少揚說清楚:如果曲仙君真的想插手這件事,那當初妖獸攻擊銀脊艦船的時候,仙君就該出手了。
妖獸在艦船上潛伏了兩三天,仙君絕不可能沒有發現,到現在也不曾和旁人說,只能說明仙君根本不想管。
祝靈犀雖然性格板正,但並不刻板,在某些方面尤其細膩,面對仙君這種視而不見的反應,她立刻便聯想到仙君寥寥言語間和上清宗的隱秘聯繫,還有宗門內絕口不提仙君的古怪態度。
上清宗這一輩最出眾的弟子想到這裡,神色微凝,露出遲疑而憂心的神色:難道當年宗門和曲仙君鬧得很僵,把曲仙君得罪得狠了,讓仙君心懷芥蒂,這才對發生在上清宗艦船上的事視而不見嗎?
祝靈犀實在不認為和曲仙君為敵是什麼明智的選擇。
「確實應該查。」富泱忽然說。
祝靈犀和戚楓懵然轉過頭。
他們還以為打雞血的只有申少揚一個——怎麼富泱也這樣了?
富泱嘆口氣:「之前能劫銀脊艦船上的寶貝,現在打不過元嬰修士,誰知道這個妖獸還想要什麼?難保不會把主意打到我們身上,都說賊不走空,若不把妖獸找出來,我們每個人都有危險。」
申少揚和祝靈犀一起沉默。
有的人警惕元嬰妖獸,是因為正義感和危機感,而有的人警惕,是因為他真的可能被盯上。
祝靈犀終於也鬆口:「那我也和你們一起,爭去早點把那個妖獸找出來。」
唯有戚楓打死也不願意出門:「我喜歡在沒有人的地方待著,讓我和那麼多陌生人說話,我還不如餵給妖獸吃。」
這種狠話都說出來了,誰也不好意思逼他出門,申少揚和祝靈犀、富泱約好,三人每天輪流在甲板上溜達,觀察船客,尤其留意那些幾天都沒開過門的房間。
自從船上有人和妖獸勾結的消息傳出來後,船客之間就失去了最初的和睦。
三人麼漫無目的地在甲板上轉了三天,什麼有用的信息都沒得到,倒是好幾次被捲入了船客之間的口角。
申少揚剛被捲入兩戶修士家庭的衝突里。
他實在很倒霉,他只是蹲下來陪兩個六七歲的小修士玩了一小會兒,沒想到這兩個小孩玩著玩著就吵起架,一言不合就張牙舞爪,互相打得咬牙切齒,當兩對父母一起找過來的時候,又演變成父母孩子一起吵。
而他這個陪玩的路人,很不幸也被卷進這場糾紛里,被雙方一起罵得狗血淋頭,他實在招架不住,蒙著臉悶頭就跑了。
「唉,那個妖獸什麼時候能被找到啊?」他在無人的角落裡蔫巴巴地嘆氣,「再這麼下去,大家真的會打起來的。」
身側一聲輕笑。
申少揚猛然抬起頭。
曲硯濃一襲白衣紫裳,漫然地站在桅杆邊,也不曾回頭,只是一味地望著晦暗夜空下的沉寂海水,讓人幾乎有些遲疑起來,不知道方才那一聲輕笑究竟是不是她發出的。
她不說話,只是沉沉眺望遠方時,別有一種幽婉,好似與從前的仙氣縹緲、煌煌赫赫都不同了一般。
申少揚有點不確定:「仙君?」
曲硯濃回過頭看他。
沉然的夜色披在她身後,像是她隨手妝扮的輕紗,讓人感覺她隨時都能融入這長夜,消失不見,再難尋覓。
申少揚不知道為什麼鬆了口氣。
曲仙君身上那股縹緲悠遠的氣息還是在的,雖然還有點陌生,但至少是他比較熟悉的模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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